“就你,不光踢我,还掐我,一点尊老爱幼都不懂。”妇人掀了袖子,把红肿一片的胳膊给外人瞧。
长峰懵了,他刚才就握着她胳膊推了一下,哪敢用大力。
百姓们瞧她实在可怜,纷纷数落长峰。
“反正我们也无处可去。他若是不留我,我就在他门口打地铺,饿死在这,或者直接把奴家打死也好,省得我们连个买棺材的银子都没。”妇人说着,直接把头枕在长峰的靴子上哭嚎。
长峰臊得缩回脚,想把妇人从地上拉起来,怕她乱说话诋毁自家大人。
“这位大娘,咱有话好好说,您不能无赖我啊,我就碰了你一下,怎么就是又踢又掐?”
“碰,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妇人擦了泪,抱着包袱就往府里闯,“谁敢拦,老娘去京兆府告他!”
长峰无可奈何,骂不得碰不得,这种刁妇可能只有楚卿有法子治。
隔了一条街。
楚卿坐在茶馆里很是后悔,没有多找几个看家护院,被这三个泼皮无赖给粘上。
眼睁睁看着他们冲进楚府。
茶馆伙计过来给楚卿添茶,指着外面的热闹给她看。
“大人,你怎么不回府,刚才不是来了两个远亲,看着挺可怜的,两个孩子瘦得皮包骨。”
“可怜,就接你家去。”楚卿一句话,堵住伙计的嘴。
她拿出两文钱摁在桌上,甩着袖子,怒气腾腾往府里走。
妇人看过楚卿画像,一眼就认出她。
看到楚卿回府,吐两口唾沫抹下眼上,“乖儿,我是你姨母,才走了几年,你就不认得我了。”
“几年?我来西京有十多年。”楚卿找地方坐下,她想看看这一家三口是想干嘛。
颜臻送来的人,那肯定得有一技之处,处处给她使绊子不是。
妇人擦了把泪,搬了小凳子坐楚卿跟前。
府里的凳子都被收起来,她坐的还是自己带来的。
“乖儿,我年纪大了,记不得这么清楚,当年你阿娘那会儿说了,我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到西京这里来找你。”
楚卿恼了,这女人也是够了,还把她母亲编排出来。
“满口胡言,我七岁那年母亲就死了,那时候我们还不在西京。大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缺银子的话,回头我让人送你的,该哪去就到哪去。”
楚卿坐立不安,实在想不通颜臻何意。
“楚卿!你若真的不留我们母子,颜相可说了,会找京兆尹替我们做主,到时候我看你这官还怎么当?”妇人有了仗势,叉着腰和楚卿理论。
楚卿很头疼。
这一家三口,张口闭口都会提到颜臻,不留也不行。
人言可畏,她没颜臻那么厚脸皮。
楚卿让长峰把妇人的一对儿女也喊过来,让她们三人远远坐着。
倒不是嫌弃这三人脏,是她实在闻不得妇人女儿身上的奇香。
“详细说说。你们叫什么姓什么来自哪里,颜相为什么要把你们送这来?你们又是在哪见到的?”楚卿的嘴巴有点干,抿了口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