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有些害怕,鸨母说过不许说那个人身份,可她真的需要这些银子赎身。
还有林修,她要跟林修远走高飞,离开千香楼,没人知道她的身份。
颜臻把钱袋子推开她,“说吧,说完了我就让人送你走。”
锦玉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目光,比荒野中的饿狼还要可怕,但这双眸子又生得好看,和他普通的皮相很不相符。还有脸上奇厚的脂粉味,唇旁潦草的胡须,可见他是易过容的。
她想,这人应该是伪装过,来调查凶案的大官。
“他醉酒后在屋里胡说八道,说他是连家军的一员,可连家军早在四年前就死个干净,奴家心想他肯定在说谎,后来他把上衣脱了,身上全是刀伤……”
她说着,眸光似受到惊吓,缓缓蹲了下去。
颜臻听完,脑海中浮现一个影子来。
连将军麾下有个机灵英勇的小将,因为腿受伤被分去了火头军,他的长相和锦玉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你可看到他怎么死的?”
锦玉又是哆嗦着点头,“看到了,被人割喉死的,鸨母认得凶手,出事后我亲眼看到鸨母将人送走。”
锦玉不识几个字,也不会作画,颜臻问不出其他的,只能给银子把人送出去。
“子叙,把鸨母喊来。”
颜臻坐在桌案前,握着把匕首拔出来把玩。
根据锦玉所说,尸体死后鸨母没打草惊蛇,反而偷偷把尸体送出去。
说明鸨母知道这个人会死,跟她逃不了关系,所以才偷偷把尸体藏起来。
鸨母进门时,刚好看到颜臻手里的匕首。
她扭捏着走过去,神色自若地看向旁边敞开的窗子,“公子,您不满意锦玉,我再给你换一个。”
颜臻不跟她啰嗦,握着匕首插进桌案上。
他手劲太大,瞬间将桌面开出一道缝。
“告诉我,这房间里面的尸体哪去了?”颜臻目光凶狠,将拔出的匕首摔在桌面上。
鸨母听说是为这事来,支支吾吾不想告知。
“快说,再瞒着,把你皮扒了喂狗。”
“奴……奴家不知啊。”鸨母偷瞟颜臻,浑身像水淋了一般,她识人无数,从未在西京见过颜臻,可这气势绝不像普通人。
他们千香楼得敬丰公公庇佑,才能多年屹立不倒,平时杀个人埋个尸很正常,就连京兆尹来查案,也不敢如此吼她。
面前这人是谁,口气比颜相都大。
颜臻站起身,他为了查这事忙碌多日,查来查去发现还是这个老鸨作祟,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踹过去一脚。
“敢问大人是……”
“贱奴,你们千香楼作恶多端,逼良为娼,还用异香祸害女子,此事桩桩件件本相都记得,再不据实招来,明日我就带人查了你千香楼!”
老鸨整个身子伏在地上,是颜相,此人居然是易容的颜相,难怪她听着声音熟悉。
那晚,她发现有人死在上房,还是当下最红火的香字号房间,急忙带人过来。
他们千香楼里面的这八间上房,就只有这间房最受欢迎,怕客人知道这里死过人嫌晦气,就让人把尸体偷偷给拉乱葬岗去。
“相爷,尸体是奴家处理的,但人不是我杀的啊,您真想知道怎么回事,应该去问楚大人!”
颜臻听完,拍桌而起,对着鸨母的腿踢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