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也不知道放,这腥的,怎么给你爹炖汤啊?”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你爹住院,你俩别说去床前尽孝了,看都不去看一眼。”
“要你俩干啥?有啥用?一天天不够糟心的…”
二大妈不满的絮絮叨叨,刘光天、刘光福兄弟俩垂个脑袋,只当耳边风,也不吱声。
“晚上放学去看看你爹,听见没?”
“嗯。”
“嗯啥嗯,不会说句话啊?”
“嗯,听见了妈。”
“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训完老二老三,一转身,看见得宠的‘嫡长子’,二大妈立马变个脸儿,“老大啊,路上慢点儿,中午饭熥透了再吃,天儿冷,熥不透容易吃坏肚子,还有…”
“知道了妈,知道了…”刘光齐讷讷应声,手紧抓着挎包带,几乎是小跑着,快步出了后院儿。
二大妈还在喊,“慢点儿,看路…”
站在屋门口的刘光天、刘光福俩兄弟盯着刘光齐的背影,直磨后槽牙。
“你说这人的命啊,啧。”许大茂摇摇头,“都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差别咋那么大呢?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这货今儿天不亮,就趴在秦山屋门上,扒拉着门缝学猫叫,引的附近野猫集体在院墙上扎堆叫春儿,嗷呜嗷呜的,老瘆人了。
秦山让烦的实在睡不着,爬起来赏了他两鞭腿,让他蹬着车,俩人又去了趟荷花市场,花了一百二,淘了张自行车票。
搞到票的许大茂美滋滋,中山装穿上了,三七分小油头也梳的一丝不苟,就等着下午溜个号,上百货大楼去喜提新车。
谁知到了中午,老徐突然临时任务,晚上七点,红星中学放电影。
“这都周末了,放啥电影儿啊。”许大茂牢骚。
晚上放电影,倒不耽误他买车,可耽误他骑新车出去浪啊!
本来还想踩着二棉厂下班的点儿,去厂门口溜一圈儿呢!
二棉厂那张雪梅还是刘雪梅来着,长得大众脸,一般般,居然还瞧不上他!
约了两三回,后边再约,就各种推脱。
等着吧,等自个儿蹬着新车,到她眼跟前转悠两圈,看她后悔不后悔!
“走了秦爷,老徐要问起,就说我肚子疼,蹲茅房了。”
从吃完中午饭,许大茂就跟屁股上长钉子了似的,坐立难安。
一会儿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一会儿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终于,熬到了三四点,见没啥事儿,便跟秦山打了个招呼,悄么开溜。
马不停蹄,到了百货大楼,直奔卖自行车的区域,挑了辆‘永久牌’二八大杠,掏票、付钱、敲钢印,一气呵成,那叫一潇洒!
从百货大楼出来,长腿一抬,跨上属于自个儿的新车,骑行在王府井大街上,许大茂感觉,天儿瓦蓝瓦蓝的,西坠的日头黄澄澄的,像个冒油的鸭蛋黄,整条街上,所有姑娘们的目光,仿佛都集中在自个儿身上。
这叫什么?
这就叫春风得意!
他甩了下头,不快不慢的骑着,遇见拐弯,就“叮铃——叮铃——”的按两下车铃。
就这么一路骑回南锣鼓巷,然后,放慢度,哼着小曲儿,一条胡同,一条胡同的挨着转,寻找二傻子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