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就是他的命。
钟延玉整理了一下衣物,叹了口气,“总要去见见她的,恨意难消,不过如此罢了。”
江心月,这个曾横贯在他和景孤寒之间的一道伤疤,他过不去这道坎。
冷宫幽深,到处破败,散发着腐朽的气味,苔藓攀延上房柱,壁虎乱窜,杂草丛生,蚊虫飞舞,这里还是蟑螂、老鼠的聚居地。
江心月的脸颊消瘦得厉害,整个人都没了身形,那双眸子没有了昔日神采,景孤寒曝光她和亲顺王的勾结之时,她就清楚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路,是以听到太监声音的时候,她没有丝毫地害怕和惶恐,只是不甘。
这不甘,贯穿了她的一生——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犀利的嗓音响起,却见江心月丝毫没有行礼的动作,一旁的太监宫女见状,压着让她跪下来。
江心月抬起头,恨恨地看着缓缓走进来的青年。
这地方太脏乱了,太监、丫鬟打扫了片干净地方,才请过来皇帝、皇后。
“钟延玉,成王败寇我认了,你现在过来不就是看我笑话吗?!”江心月不甘心地挣扎,她江心月最走错的一步棋便是应下了亲顺王的海口,划破了江府嫡女的脸,进了这后宫!
她使劲手段和心机,哪怕是在钟延玉不在的这两年,也没有成功地怀上龙子,是她失策了,还被对方抓住了马脚,将她拉下高台。
钟延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就当本宫来看你笑话的吧,本宫想要知道你为何跟亲顺王这等叛贼勾结,你若不开口说实话,你在江南的母族便随着你一起赔罪吧。”
这种女人,你跟她争执,倒不如直接开口威胁得到答案。
这辈子加上辈子,他也算也江心月斗了快十年,清楚地知晓对方的软肋在何处。
太监给两人寻了两把干净的椅子,钟延玉和景孤寒坐了下来。
钟延玉抬眸,果然对上了女人恨不得吃了他的目光,却不为所动,“难道你不在意任何一个江家人?”
江心月咬了咬下唇,眼神极冷,不甘不愿,可联想到她院子内无辜的奶娘,还是闭上眼眸回答了。
“亲顺王早有谋逆之心,他想要在皇帝身边留个卧底,而我想要进宫成为宠妃,亲顺王曾来过江府,本选中了江府嫡女,是我不甘心一直为庶,卑贱地活在嫡女的影子下,便使计将她毁容,成为这个人选。”
“冬猎之时的那场意外本就是故意为之,我想要借此怀上龙子,借助亲顺王的势力,让龙子成为储君,当时我想好了一切,进宫,宫中只有你我两人,我身为女子只要能承宠诞下子嗣,你又善妒,景孤寒就不会有我以外的第二个人,这孩子也是唯一的龙子,接着我承诺亲顺王,只要他助我的孩子登位,便以孩子年幼为由,由他监国,我作为太后摄政,他叛乱的证据掌握在我的手上,无论是摄政诱惑还是叛乱把柄,他都会深思熟虑,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江心月谋的不仅是宠妃这个位置,想要成为的是掌握天下的摄政太后!
钟延玉低估了她的野心,景孤寒也没想到这卧底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而且按着这逻辑和因果而言,未可不行。
若是钟延玉不知情上辈子之事,说不定还真以为江心月成功了,但也不得不佩服这个情敌的野心之大。
“本宫原以为你就是个想要争宠的妃子,亲顺王之事一出,曾以为你是胁迫的,后面去调查了江府之事,发觉不简单,你在宫中这么久,难道就一点都不为景孤寒所心动吗?”
他微微挑了挑眉,莫名其妙觉得景孤寒有一点可怜的味道,上辈子太后为了苏侨而杀他,安太妃在普陀寺病逝,连江心月也是装出的爱意,按理说景孤寒的容貌、才华、权势可绝不算差。
江心月却是嗤笑一声,“那点子心动,还不如权利来得实际,帝王之宠最不可信,那些后宫妃子有几个是为了爱,便连面都每见过的皇帝进宫的?”
说得好像一个两个都是草包般!
她这个庶女都知晓情爱之事的不靠谱,更遑论那些世家嫡女,帝王后宫佳丽三千,就算他的心能平均分给三千人,可分下来又能剩多少?!
“就算是你,你就这么确定帝王不会变心吗?他既然不变心,为什么还纳了这么多的后宫?!钟延玉,你该不会真这么蠢!陷入到这些虚伪的情情爱爱当中吧?!”
后面这一句,江心月带着浓浓的嘲讽。
“不过臣女是佩服皇后的,甚至想过我哪怕比不上你,但景孤寒却愿意为你守身,也不愿意碰我一下,你的影响真够深的,可这又如何?他还不是纳了后宫,没有子嗣,你也不是照样被百官弹劾?我野心大,但皇后娘娘您的野心就小吗?臣女也只敢做摄政太后,你如今却当上了摄政皇后,你却说臣女野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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