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焕一听说高小脚有意要去告官,吓得顿时没了主心骨。并急出了一身的虚汗。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件事一旦见了官,就再也没他一介草民说话的机会了。常言说:“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对于高小脚来说,他是说得到就能做得到。所以必须要尽早把这件事妥善处理好。免得时间拖延的越久越加被动。
于是,等高小脚带着一竿子土匪在尘埃中消失了以后,一筹莫展的张焕夫妻俩就躲在房间里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应对了。可是,夫妻俩挖空了心思也没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来。最终还是张焕灵机一动,忽然间就计上心来。经跟妻子一说,妻子也认为这个办法最佳。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一阵窃喜之后,张焕从妻子手里接过了一沓钱票,赶紧到村里就近的一家小铺里包了一只用大红纸包裹着的大点心匣子。另带了两瓶好酒,一路小跑着去了村长历同家了。
此刻,历同正拎着鸟儿笼子,在自家后院的果树林里遛鸟,一边遛着,一边教鹦鹉说话。
历同先说:“你好!”
鹦鹉紧跟了一句:“你好!”
历同又说:“你真棒!”
鹦鹉又跟着说了一句:“你真棒!”
历同听到这儿,不禁捧腹大笑。笑过后,腆着大拇指说:“我的鹦鹉真乖。好样的!”
这时,鹦鹉自己冒出了一句:“不客气!”
这下历同更笑
得合不拢嘴了。
就在历同和自己心爱的鸟儿玩的正在兴头上时,妻子扭着一双小脚,急急忙忙地来到后院。一见面就用压抑的声音喊道:“当家的,快到屋里来。有人找。”
历同头也不回,爱答不理地说:“谁呀?让他到这来。没看我这正忙着呢嘛!”并埋怨说:“串门子也不分个时候。”
妻子走近跟前,拽着丈夫的袖子说:“这么大岁数了,又当着村长,整天跟一只鸟儿嘻嘻哈哈的,像什么话?”附在耳旁小声说:“是张焕找你。还带了点心和酒。”并强调说:“点心匣子是最大的。那两瓶酒我还特意细看了两眼,也是你平时最爱喝的那种。”不放心地提醒说:“人家带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一会儿你可要对人家客气着点。别对谁都摆你这村长的臭架子。把鸟儿给我,快去吧!”伸手去接鸟笼子。
历同这才缓缓地将视线从鸟笼子移向妻子脸上,半推半就地将笼子交到妻子手上,继续埋怨说:“来的可真不是时候。这个铁公鸡不晌不夜地来找我肯定没好事。”甩甩衣袖,掸掸大褂的前襟,把挽上的袖口放下,从头顶的桃树枝上摘下黑色瓜皮帽,扣在半秃的脑袋上,迈着方步向前院走去。
在历家五间北房的正厅里,二人一见面,就互相拱手寒暄起来。
历同说:“你可是稀客呀!很久不到我家喝茶了吧?”
张焕半开玩笑地说
:“谁让你家的门槛比我家高呢?今天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个大村长可要有个思想准备呀!”
薰心假意地指着八仙桌上礼物说:“你看你,太外道了。乡里乡亲的还客气什么?有话坐下说。”
张焕笑说:“一点小意思,不足挂齿。”
宾主这才双双落座。
张焕的屁股刚一沾椅子,就迫切地说:“是这么回事:家里刚刚遇到了点麻烦事,实在是有些棘手,所以才来请你这位活神仙出山,以解燃眉之急呀!”
历同谦虚地说:“那得看我有这个能力没有。如果我力所能及的话,好说。说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张焕没有急着回答,依旧吹捧说:“不是我当面奉承你,能帮我排解这个难题的人还非你莫属。而且你又是位出了名的热心肠的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接着,就一口气把堵在心口窝的这件烦心事的来龙去脉,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地向历同述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