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难得带了点焦躁,门外的沈知礼默了默,突然笑了。
卷耳看不到盖头外面的情况,只听到一阵开门声,然后就是轮椅在地面上移动的声音。
她眉眼弯了弯。
那人停在床榻前,卷耳眼前骤然一亮,绣了龙凤呈祥的盖头被沈知礼攥在手里,卷耳抬眸,望进沈知礼一双明亮的眼里。
她的沈公子啊。
卷耳眼里惊艳愈盛,可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美。
她本就毓秀典雅,足金的凤冠在她上,把这股贵气带出了十成十。
红唇,黑,金冠。
有人从不慕清风,因她本就是清风。
半晌,沈知礼轻轻开口,“殿下。”
卷耳勾唇,“怎么了?”
红盖头被他攥在手里,室内本就明亮,窗外烟火盛开,今夜的盛京一片璀璨。
可都不及眼前人一颦一笑,冠盖满京华。
他不说话,卷耳却坐不下去了,她身下的床榻比沈知礼的轮椅矮一些,卷耳微微低头凑近沈知礼,头靠在他腿上,“帮我把凤冠摘了。”
她脖子真的要断了。
沈知礼回神,看到伏在膝头上的人。
乖顺的很。
他十指白皙在她黑间游走,拆了一堆卡着凤冠的小钗,那金疙瘩总算被他摘了下来。
足金打的凤冠,是沈知礼找的师傅。
这上面每一颗珠翠都是他亲自挑选,沈知礼想象过无数次卷耳带上它的样子。
如今见到了,是真的漂亮。
卷耳脖子一轻,她趴在沈知礼膝上也不动,轻轻笑了笑。
沈知礼手指顺着她的长,低低道:“起来,交杯酒还没喝。”
顿了顿,卷耳起身,眼睛对上他,“你记得倒是清楚。”
她亲了亲他的膝盖,沈知礼霎时僵住了身子,脑子里仿佛炸开烟花。
卷耳没注意,她站起身去案台上斟好了酒,走过来递给沈知礼一杯。
沈知礼刚要接,谁知卷耳突然撤了回去。
“?”
“你记得那坛梨花酒吗?”卷耳又把手里的酒杯放回去,“我们去喝那个好不好。”卷耳水眸里澄澈,冲着他软乎乎的笑。
“好。”沈知礼应她。
她说什么都好。
外面烟花没停,避开府里忙碌的下人,卷耳推着他找着小路往梨园走。
这园子许久没人来了,是以卷耳一路过来倒没遇到几个人。
梨园门开着,两个人又来到那棵梨树下,沈知礼道:“小心些,别弄伤手了。”
“知道。”
婚服都还在身上,卷耳理了理宽大的袖袍,随手捡了两根树枝就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