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开药属实太贵,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钱开药?
“能不能少点儿?二百多文钱,我们家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买米买面有还价的,买药哪有还价的?赶紧的,拿钱来!”
王婆子哼哼唧唧地还想讨价还价,李郎中不耐烦地道:“没钱就忍着,这大冷天的,我来回十多里地,你还想赖账不成?”
附近几个村子,只剩下这么一个郎中,要是得罪了他,以后家里谁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那就麻烦了。
王婆子没奈何,磨磨唧唧地摸出贴身藏着的钱袋子,掏出一把铜板,数出五十枚,又拿回去两个。
李郎中气得直瞪眼,叶柱推推搡搡地就把人往外撵。
出来王婆子家,李郎中还不住口地骂骂咧咧。
“连药费都赖,留着那两个钱买棺材去吧!”
屋里,王婆子龇牙咧嘴,心疼那四十八个铜板。
“小贱人,都是她害的!早晚我要收拾她!”
叶张氏心里有点虚,刚刚躲过一劫,心有余悸。
“娘,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明明没人,你咋就流这老多血?这没刀没剪子的,咋回事啊?”
王婆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明明感觉到屁股被什么东西击中,可当晚却没人接近,更没有任何凶器,那她这伤是哪儿来的?
“娘,你说,是不是真有鬼啊?是不是大哥他……”叶张氏吞了吞口水,紧张地四下里扫视。
“胡说!老大是我儿子,他就算真回来,也不会要他娘的命!”
叶张氏直撇嘴,不以为然:“那可不好说,你把他女儿嫁给死鬼江阿大,还要嫁给李傻子,又放火烧她家,大哥他……”
“闭嘴!”王婆子脸色铁青,狠狠剜她一眼,“没你的份儿?我这样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些?”
叶张氏悻悻地耸耸肩,去厨房忙活。
王婆子忍不住小声嘀咕:“难不成真是老大回来了?”
——
一大早,叶大福就赶着牛车,带着福嫂子和叶兰舟,去镇上采买东西。
一石米,一石面,两升菜油,二斤盐,一百斤棉花,又扯了五匹布做被面,割了二斤肉,买了一大块白花花的猪板油。
算算账,花去将近六两银子。
叶大福两口子看得一愣一愣的,卖桌子板凳橱柜一个集顶天七八十文,半天功夫,叶兰舟就花去他卖两年板凳的钱。
到了晌午,叶兰舟买来猪头肉和白面馒头,一人一碗大肉馄饨。
馄饨刚端上桌,「咣当」一声响,大刀就砸在桌面上了。
叶兰舟一看那刀,太阳穴就控制不住地突突起来。
她咽下嘴里的馒头夹猪头肉,叹口气说:“我说刀疤兄,你能不能对我客气点儿?”
刀疤脸咧嘴一笑,龇着一口大黄牙:“嘿嘿,你怎么知道是我?”
叶兰舟指了指他的刀:“又是找我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