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命运给予新的选择,他一定,一定会很好。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在眼中蔓延,他柔声说:“可我运气差,来得太晚,太迟。”
所以无论他再做多少努力,她也不会属于他。
这么耀眼的光和暖,不为他停留。
徐碧琛许久没说话,忽的,粲然一笑:“阿幸,我可以抱你吗?”
话音未落,她便被一道急切又无可抗拒的力量拉入怀中。
“可以。”男人贴在她耳边,虔诚落下轻吻,“抱抱我吧。”
两人静静相拥,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他浅浅弯唇,问她:“是夫人动手,还是阿幸自己解决?”
徐碧琛起身,居高临下,袖口轻抬,露一道雪光。
对着他温柔解颐,道:
“我来吧。”
谢咎欣然颔首:“如我所愿。”
门外起一阵清风,雪花开始飘落。
女子踏出门槛,随手扔掉手中浸着猩红的匕首。她以手掩目,眺望远方,见骄阳当空,低声自语道:“下雪了…”
说罢,昂首,仪态万千,慢步走下台阶,边走,朱唇轻启,掷地有声:
“罪人谢咎,祸乱宫廷,今已,伏诛!”
与此同时,百里外,群山之巅。
青衫道人神情一震,慨而长叹,高呼:“帝星陨落,天道归位。”
举世间气运而成的天道之子,终于尘埃落定。
他尘缘已断,如今也该辞谢凡间,去求他的无上道了。
景珏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来收拾残局,将所有还未处决的臣子尽数放出,亲自登门致歉,又大赦天下,以彰仁德。
对那些已经牺牲的官员,追封品级,厚待其亲属。
幸而他以往的贤明早就深入人心,这阵子虽惹了众怒,但平息起来也快得很,稍加安抚,又向天下陈明奸臣作祟的隐情,便没了什么障碍。
太后经此一事,人老了许多,精气神大不如前。
徐碧琛去她宫里请安,竟然看到她鬓间冒出了几缕白发。
“母后,您…”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开口。
她瞥过来,神情和蔼,拍了拍女子的手,道:“哀家年纪到这儿了,老些也正常。”
都是女人,哪儿会不爱惜容颜。
可她说得从容,似乎真真正正将这些看开,不再为此困扰。
琛贵妃笑着说:“改明儿乔神医入宫,再让他给您开点方子,不消几日,您肯定比妾身还像小姑娘。”
太后嗔怪道:“贫嘴,哀家可没这个心思和你们争奇斗艳。”
许是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她保养得当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这么明显的皱纹。
眼神稍稍黯淡,太后叹气,对徐碧琛说:“你是个好孩子,与皇上情投意合,又难得聪慧,无论怎么看都无可挑剔。以往哀家太过执着,一叶障目,待你不算亲厚,在这里先向你赔个不是。”
贵妃讶然,连连摆手:“妾身受不起。”
却是没有否定她说的话。
“长乐…”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话衔在嘴边,徘徊数次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