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行舟主动解释:“我爸托关系帮我走动了一下。不过你放心,m市我是待不下去了,正在办移民手续,这次回来是想收拾一下衣服。”
瞿藻没什么好担心的,现在储行舟对陈慈来说就是死人一个,对他来说更是毫无威胁。
和储行舟一前一后地上楼,快要走到陈慈的家门口时,储行舟突然回头跟他说:“你知道吗,陈慈也有秘密的,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善良。”
瞿藻耸耸肩:“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要求他对我绝对坦白。”
“你还挺豁达,”储行舟一笑,“陈慈知道你派人暗中跟踪他爸的事,也知道你故意撮合我们俩,想曝光他同性恋的身份。”
瞿藻的心脏隐隐作痛,原来哥哥都知道呀。都知道了,还是会选择相信他,将自己交给他……
“那又怎样,那是我曾经的计划,我现在不打算这么做了。”瞿藻站在矮储行舟两个台阶的位置,微微仰起头,“我决定祝福我妈和陈叔叔,我衷心希望他们能百年好合。”
他顿了顿,露出讽刺的笑容,“你说你一个声名狼藉的外人,怎么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的家事呢?”
储行舟大度地笑,“倒也不是操心别人的家事,就是想提醒你呀,小弟弟……”
“陈慈的秘密当然不止那么一件。今天我们碰上了,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信不信由你。”
一听是陈慈的秘密,瞿藻忍不住好奇,示意储行舟说下去。
“当年陈太太不是一个人去世的,和他一起走的还有尚在襁褓中的陈霁的次子,陈慈的亲弟弟,这件事你不知道吧?”储行舟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要不是之前阿慈喝醉了无意间提过一次,我也不会费尽周章地调查下去,那你今天也就没得听了。”
弟弟……瞿藻愣在原地,直觉告诉他,赶快推开储行舟回家,他不必知道所有的事。然而他的脚变得笨重,微微抬起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楼道里盘旋着燥热的风,瞿藻却觉得全身凉。
“你知道陈慈那个不幸夭折的弟弟叫什么吗?”储行舟终于得逞,吐出恶毒的信子,向他宣布,“陈早,他是早上出生的,这名字好像还是陈慈取得呢。”
储行舟用最恶毒的真相在瞿藻的心上插了一剑,慢悠悠地拾阶而上。
“哦,对了。”储行舟在楼梯转弯处再次立定,“那孩子跟你是同年出生的耶,你说巧不巧?”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渐渐地褪色,楼梯变成几个单调扭曲的线条,窗口的绿叶霎时失去生机。瞿藻隐约听到储行舟打开自己的家门又合上的声音,然后是某种东西消融的细响,整个人瘫坐在台阶上。
怪不得,怪不得陈慈在初见时就对他那么热情和友善,主动跟他说话,询问他的爱好,送他的运动鞋……
让他搬进自己家,一日三餐滴水不漏地照顾他,对他有无穷无尽的耐心与看不到底线的纵容……
还总是“小藻、小藻”地唤他。
瞿藻掏出看,陈慈在呼唤这个名字的时候,是想叫“小藻”还是“小早”呢?
果然呐,人都是自私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瞿藻不是陈慈的唯一,不是唯一的家人,也不是唯一的弟弟。
他是陈慈的愧疚的出口,是假想的“陈早”,是替代品。
瞿藻把手机重收紧口袋,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起身。
无意瞥见脚踝上熠熠闪光的那条脚链,他觉得是自己活该,是他让陈慈绑住自己的,是他先喜欢陈慈,先缠着陈慈。
原来他才是自投罗网的猎物。陈慈只是个幸运的猎人。
是他太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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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忘记标注了,吴南春读的两句话选自英国作家王尔德的《自深深处》,是他在监狱里写给渣男恋人的长信。这信很长,王尔德好能写,除了控诉恋人波西的渣男行径,还讨论了爱情、仇恨、甚至艺术和文学。我觉得还挺好看的,也蛮符合吴南春“孤芳自赏”的心情。
今天日万了,狗血桥段也终于写到了。毕竟是自己的故事,虽然想尽快完结,但不想敷衍瞿藻和陈慈。
第69章瞿藻x陈慈
瞿藻没回陈慈家,也没回自己家,沈茹正和她的“姐妹团”在家里,准备明天一早的接亲仪式。
他漫无目的地逛大街,七月末,傍晚很热,风是热的,树是热的,街道是热的,只有瞿藻的心不冷不热,血液在他的身体里以极其缓慢的度流动着。他应该是满腹心事的,但当他回,却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在想。
驻足的地方是一家时尚造型室,门头没什么装饰,瞿藻走进去,一位自称“Tony”的型总监接待了他。他闭上眼睛,说要做这里耗时最长的型。
躺下来洗头的时候,型师问他明天是不是有什么活动。瞿藻笑了一下,说明天他妈妈二婚,对方了然地“哦”了一声。
光是洗就花了二十多分钟,型师给他做了全套的头皮护理,结束时在他的脑袋上包了一块毛巾,又找了块方巾给他擦脸上的水渍。陈慈打来电话,问他怎么不在家。
他说在做造型,电话那端传来陈慈的笑声,说:“小藻怎样都很好看。”瞿藻谎称手机快没电了,结束通话,然后关掉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