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都是被按在地上的那个人的错。
吴南春,十多年前她就想亲手杀了他,为什么当时她没有杀掉他?
陈慈后一步从休息室里跑出来,带来沈茹放在休息室的便服,又跑去打点婚礼的策划,请他们给每位宾客备上厚礼,处理掉所有敏感信息。
他走过来,让沈茹趴在自己的背上,带着她往急救中心赶。沈茹的精神再次崩溃,在他的背上不停流泪,指甲嵌进他的皮肤里狠挖,恶毒地骂他,说恨他,指缝里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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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霁受的伤不致命,但他毕竟上了些年纪,恢复得很慢,每天只清醒不到半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则陷入沉睡。
陈慈和沈茹轮班照顾他,倒也可以请个看护,可他们俩都心虚,赎罪一样,每日都来。
瞿藻好像彻底消失了,沈茹回家的时候,瞿藻就躲进自己的小房间里;陈慈给他打过无数个电话,也趁沈茹不在的时候,偷偷到他家来找他,瞿藻躲在被子里,不吃不喝,也不吭声。
谁都很苦,谁都不说,真不愧是一家人,有一家人的默契。
夏天快要结束了,陈霁每天清醒的时间变长了一些,约两个小时。有时他醒来,能看到陈慈,有时看到沈茹,但他们都不愿意提瞿藻。
他的儿子,和自己的亲儿子接吻的儿子,没人提他。
陈霁有时候想,就这么睡下去也不错,可不可以不面对现实?
可不可以不面对现实?所有人都有这样虚幻的愿望。
然而没有人能如愿,只要还在呼吸,尚且脚踏实地,就得面对现实。现实会按着你的脖子,强迫你睁开眼睛,要你面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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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醒了?”陈慈看到陈霁的手指动了动,立刻敏感地握住,殷殷问道。
陈霁睁开眼睛,适应着午后强烈的日光,轻微颔。
“有没有难受的地方,有没有哪里痛?”
陈霁摇摇头,陈慈给他掖下被角,用温水浸湿棉签,点在他干裂的嘴唇上。
“吴南春今天宣判,故意伤害罪,6年,不得缓刑。”陈慈告诉他,“之前您判了他3o年,他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待了十年就出来了……”
陈霁的嗓子都是哑的,有气无力地说:“初犯的话,服刑期间认错态度积极,会得到减刑的。”
“操……”陈慈泄似的爆粗口,“当时就该踹死那孙子,他哪里认错了?”
“我们谁都没想到他有积怨,这是独立事件。”陈霁仍旧为了他所拥护的法律辩白,“这些心理很难通过行为或者心理评估检查出来。”
陈慈沉默。
“你和那孩子,是怎么回事?”陈霁静了静,觉得总得有一个人面对这个问题,于是问他,“你对我和你沈阿姨结婚的事情有意见吗?”
陈慈摇头,说:“我和瞿藻是认真的,他很爱我,我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