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的弟子们也被这异象吸引,懂些卜卦之术的弟子便走到一旁算了起来。
“奇怪,这天象也太诡异了吧。”
“别聊了,师弟,召集所有内门弟子,我们前去探查一番。”
“师兄,你看天、天上,那是龙还是……”
再过不久,合欢宗的人就会赶来。越无潮看了看合欢宗的方向,心中顿生无奈,他可不想让那些一捏就死的小屁孩进来捣乱。
他不再逗那条孽龙躲来躲去,舔舔嘴中的尖牙,他转身从云上跳下。
恰逢一道白光劈下,闪电划破天际,晃眼过后,便可见到一条与黑龙等大的赤眼黑蛇盘踞在群山间,他姿态端庄,尾巴尖还老老实实搭在侧边的小山谷上,蛇鳞也在闪烁着细碎金光,虽看着温和,周身气势却隐约能与黑龙抗衡。
“你怎么没有妖气?”
敖翼完全嗅不到任何妖气,他忽然不敢轻敌了,盘踞好身体,他警惕地瞪着那条蛇妖。这条蛇没有妖气,还长得与自己一般大,他这才发现自己也许真的是太大意了。天地间没有任何一个妖族能幻化到此形,除非、除非这条蛇真身为龙。
龙族之间也是互相敌视,在这里遇到同族他并不觉得开心,反倒是恶心得想打死他。
越无潮并不知道这个麻烦的东西已经把他的身份猜得乱七八糟,他吐了吐蛇信子,尾巴先从身下探出,而后快速弹起狠狠给往他面前伸头的黑龙重重拍了两下,龙头上的两只角竟真的被拍断了一小块。
一切都太快,过了一会儿黑龙才从呆愣的状态中抽出,他感受到龙角的疼痛,怒气再升,黑云间雷电逐渐聚积,他低声嘶吼着,身上的黑气尽数收入体内,露出了原本的龙鳞。
“你叫什么名字?”
悠远厚重的声音在天上回荡,眼看那张血淋淋的嘴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无潮却一点都没有躲开的意思,他将尾巴重新垫回身下,歪着脑袋等待扑上来的黑龙,看起来跟傻了一样。
“宿主,屏障解开了!”
系统的声音刚落,天道杀意便气势汹汹地直冲他而来,天上地上皆是隆隆作响的雷声,一团巨大的雷刺破云层径直往下劈,好像誓要劈开整人家才肯罢休。
天道威压降下,见状,本来就惧怕天道的孽龙害怕了,他什么也顾不上,扭过身想要跑掉,但越无潮又怎么会轻易让他跑了,他用尾巴拉住敖翼的后右腿,猛地将其扯了回来。
“疯子,快跑啊!”
敖翼眼睁睁看着天雷逐渐逼近头顶,他忍不住大喊,但按着自己的蛇妖还是一点力都没有卸下,看样子是打算与他同归于尽。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放弃了挣扎,“这是本尊的分魂,大不了散了就是,你这个蛇妖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影响到黑蛇,他依旧不急不躁地盯着自己看,这让他险些气死。
赤红的眼眸中,悄悄浮现出阵法的阵图,金光淡淡但还能瞧见一两个符文,越无潮看到孽龙眼中也出现了这么个阵图,他松了一口气,刚松开尾巴,孽龙如同泥鳅一样一下子滑走,还未看清动作他就已化作黑影飞入云中。
跑就跑,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宿主你怎么想到这么做的,这太危险了!”系统险些吓得程序瘫痪,再差一点,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就能成功抹杀宿主了,它在最后一刻打开了屏障才成功挡住。
危险?不过就是借一下天道的力吓那条孽龙罢了。他有自知之明,挡不下的东西自然不会勉强的。
天雷失去了目标,硬生生又折回云间,越无潮仰头看了一会儿天,身体的疼痛慢慢回扑,他眼前一黑,在昏过去之前,他想——
这条龙真贱。
……
“师尊!”
一见如故的白之翎和小红正依偎在一块儿打盹,床榻上的人忽然出声,把他们吓得连滚带爬从柜子上下来,一齐靠近床榻边排排立好。
李存青已经醒来,他坐在床上茫然无措地观察四周,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出现在视线里,这让他越发不安,又是喊了几声师尊,皆是无人应答。顾不上等酥麻的身体缓过来,他扶着床沿下榻将衣服重新穿戴好,脑袋又热又涨,他粗暴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抱着剑在房间里转两圈才发现了老老实实呆在床脚看他的一鸟一蛇。
他柔声道:“小白,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白之翎点点头,张开翅膀把身边的小蛇扒拉到自己翅下,示意着他们关系好。
“那,你们知道我的师尊可是去哪了吗?”
“当然是去找死了,你现在去追都轮不到哭坟。”
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李存青大惊,他立马抬剑指向坐在桌边的人,“你说我师尊去哪了?”
狞鬼没有搭话,他将目光放到李存青的肚子上,神情若有所思。
“你这孩子快要出生了,老夫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床上呆着吧。”
亲自下的蛋
李存青听不得他师尊和死字沾边,闻言顿时气得眼睛充血,他眸光一暗,大怒道:“你给我住嘴!”
剑光闪过,方才还显虚弱模样的人化作一道白影,凛冽的剑气横扫屋子,结界突然破裂,狞鬼身形马上散去,这个破破烂烂的客栈轰然倒塌。客栈掌柜的此时正与几个伙计躲在柜台后打牌,不过是偷个牌的功夫,他在鬼界唯一值钱的客栈就成为了一堆废墟。
几只鬼拿走掉在头上的碎木板,坐在小方桌前不知所措。
等灰尘散的差不多了,白之翎叼着小红飞回李存青身边,担心地想要给自己“主人”来一口,好让他清醒清醒。周围来往的鬼驻足在客栈边,默契的没出声,他们已经被站在废墟上的白衣男子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