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6】
第二日醒来后，我顶着凌乱的头发去客厅倒水，看见顾席呈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手机。
顾席呈眼下泛青，眼中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烟头堆满烟灰缸，以前我会劝他戒烟，如今我直接忽视，他愿意抽我甚至可以给他把烟点上。
温水入喉，冲淡宿醉。
顾席呈抬起头，双目带着嘲讽，“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说完把手机递到我跟前。
照片上一对高中男女在夕阳下散步，女孩扎着高马尾对着男孩笑，男孩面容俊秀嘴角上扬。
照片有些糊，照片拍摄的位置是学校后面的街道。
我放下手机，淡淡看着顾席呈，“照片拍的不错，录像资料一般保存三年，这张照片有7年历史，难为你费心了。”
顾席呈气笑了，“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亏我一直觉得有愧于你，没想到，你比我玩的还要火，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随即将手边的一摞照片扫落在地。
照片上都是我跟温亦淮的点点滴滴，高中我追着温亦淮整整三年，他说他要上南大，我就拼命读书跟上他的脚步。
他说我已经读高中了，已经是大人了，不能总是哭鼻子，我就万事用理性思考；
他会在学校的巷口等我放学，陪我走过漆黑的路。
他说理想的爱情是两个人携手白头。
少年身上美好的品质，让我看温亦淮整个人都是发光的。
一切在高中毕业后，戛然而止。温亦淮出国了。
我在大学毕业第四年遇到顾席呈，相似的眉眼，我的眼中给顾席呈镀上一层金光。
我望着顾席呈发怒的双眸，平静答道，“少女怀春一场，这里也要介意？我跟他只是朋友，没有牵手，没有拥抱，跟你和江卿月是不能比的。”
顾席呈神色微动，，“黎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你敢说你跟我在一起没有他的原因。”
“我现在真的好奇，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看着我心里到底想的是谁？是我还是他温亦淮！”
顾席呈的话震的我心口发痛，我对上顾席呈的眼睛，“心里想的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比你更真诚。”
说完我走进卧室反锁房门。
顾席呈在门外踹翻茶几，玻璃碎落一地，随后听进引擎轰鸣声，驶离老宅。
少年的温亦淮比顾席呈更加完美，就是现在的温亦淮站在我跟前，也抵不过少年的他。
温亦淮要是心里有我，不至于一去国外七年不归。
他在出国的那一刻，就已经放弃我了。他心里或许有我，只是不多。
少女时期懵懂的爱全都献给温亦淮，往后余生我所有的真诚爱恋为我跟顾席呈的婚姻埋葬。
顾席呈问我心里爱的是谁，我承认爱他就是对自尊的践踏，爱上一个流连其他床榻的丈夫，一个道德品质败坏的人，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