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见此，转身灰溜溜想走。
汤泽斌大喊：“哎！把你之前少给的钱都补上！”
男人回头狠狠瞪着汤泽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扔在地上，转身跑了。
汤泽斌才不在乎钱被扔在地上，立刻跑过去捡。
白老人从后厨缓缓走出来，神情仍旧沉重，他看着蹲在地上捡钱的小身影，重重叹了一口气，“小斌……”
汤泽斌的小身影顿了顿，把捡起来的钱塞进白老人手里，转身跑出去了，显然还在生老人的气，气老人不站在他这边，气老人让他给坏人道歉。
大人总这样，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
吃完面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闷。
6清眠和江浸月一前一后地走在小巷子里，一时谁都没说话。
直到6清眠突然停住脚步，向江浸月伸出手。
江浸月微怔，抬眸去看6清眠的脸。
6清眠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伸出来的手却沉稳地举在半空中，等待着江浸月将手搭上去。
小巷子两边都有高墙挡着，阳光被遮挡大半，h市又刚下过暴雨，墙角仍旧潮湿，长满了苔藓。
微风吹过，隐隐能闻到淡淡的草腥味。
6清眠站在巷子中央，在向江浸月伸出手后，脚步自然地往旁边挪了挪，为江浸月走到他身边留出了位置。
江浸月低头，看到了自己踌躇的脚尖。
片刻后，他迈开步伐，几乎是跑到了6清眠身旁，手也用力搭了上去，被6清眠紧紧握住。
狭窄的小巷在两个人并排走后显得有点拥挤，他们两个人并肩而行，肩膀随时会碰到。
江浸月侧头去看6清眠，心中却不害怕。
就算不小心碰到了，有6清眠在，他不会在幻象中迷路。
江浸月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信心。
沉闷的气氛悄然消失，不知从第几步开始，江浸月开始碎碎叨叨地和6清眠说话。
“6清眠，你看到小面馆门口贴着的白纸了吗？招小时工的那张纸。”
“看到了。”6清眠道。
“我想去试试，我刚才观察过了，小面馆的后厨和前面分开，只需要简单揉面，压面、切面用的都是机器，汤头都是提前熬煮好的，做好后也不用送出去，都是客人自己去拿，不用担心碰到客人。”江浸月说完，小心地看着6清眠，想听听6清眠的意见。
“可以试试，面馆总比肯德基之类的地方人少。”6清眠并未打击江浸月。
江浸月开心地晃了晃手臂，连带着和江浸月牵手的6清眠也被晃了晃。
“6医生，”江浸月凑近6清眠，每次他叫6医生，总是有求于6清眠，“那你能告诉我关于小面馆的事情吗？比如……汤泽斌的妈妈和爸爸的事情。”
6清眠垂眸看他：“你怎么就确定我知道他们家的事？”
江浸月踮脚凑近6清眠的耳朵，碎蹭过了6清眠的脸颊，他特别乖觉地拍了个马屁。
“因为6医生无所不知呀！”
6清眠歪头，躲开了吹到耳朵上的热气，眉头也微微皱起，“好好说话，别离这么近。”
“好嘛，”江浸月站好，仰头期待地看着6清眠，“我站好了！”
6清眠缓缓道：“汤泽斌妈妈的照片你已经看到了，你猜得没错，他妈妈已经死了，因为工地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