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阳熟悉车间,先把风扇厂所有产品,设备跟她说了一遍。
设备还是去年初新引进的生产线,产能其实达到中级厂的水平,厂里今年初还学别的大厂,开始研究空调,但是资金和技术都不到位,现在又闹成这样,项目搁浅了。
工人因为没发工资,时不时还去闹。
昨天聂粲打电话到茶楼,告诉大嫂,上面对这件事也很重视,给出的答案是先要对工厂的资产和债务等进行整理统计,才能结算工资。
所以现在应该尽快促成这件事。
书记已经派了会计代表下来,同时也希望工人选出一位代表,一会开会讨论。
姜阳一听,当即毛遂自荐,而因为他平时为人正直,还是车间主任,在厂里原就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大家就一致推了他。
“这样正好,明天领导亲自主持的会议,妹妹你跟我一起去。”
姜依也有这想法。
第二天到工厂,外面还有不少工人和供应商在,因为收到风,有大领导来了。
姜阳跟值班室的人说,姜依是他妹妹,是来帮忙的。
大爷左右为难,去问了厂长,周厂长正接待领导,怕闹事,便走了出来,看见姜依带了点不屑,“你就是姜依?”
姜依觉得奇怪,他认识自已?“是。”
姜阳说:“我妹妹懂会计,我就带她来了。”
“哼。”周厂长嘴角翘起,“你有会计证吗?”
姜依感受到他的敌意,但态度还是不卑不亢的,“没有,但我——”
“连会计证都没有,你来凑什么热闹,快回去。”周厂长不悦呵斥。
姜依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忽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姜依同志?!”
就见里面走过来一个人,姜依一看,眼睛微亮。
“钟会计!”
可不就是钟会计!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真的是你。”钟会计刚去厕所回来,远远一眼就看见姜依,对周厂说,“都是熟人。”
钟会计很高兴,“你在这个厂子工作?”
“是我哥。”姜依也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她,“我哥是这里的车间主任,也是工人代表,我跟他一起来的,想了解一下厂里的情况。您是为什么来这里?”
钟会计说:“我有审计证,领导让我来这看账的。”那账简直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她也难理清,正头大如斗,忽然,她眼睛一亮,“对啊,你!你进来。”
周厂脸色有些难看,“可是她是不相干的人,厂里的资料不能随便外泄。”
钟会计很严肃的说:“工人代表就不能请外援啦?而且我信得过她。”
就这样,姜依和大哥,跟着钟会计一起到了会议室,一看,那领导正是聂粲汽修厂开业请来的云城市里的秦书记。
秦书记抓管经济,聂粲的车行是云城第一家,那年轻人名声虽然不太好,但见解独特犀利,首长也说了,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那年轻人的想法他很欣赏,就去了剪彩。
那时也见过姜依,听聂粲说当时的合作营销就是她提议的。
眼下听钟会计极力推荐,说军服厂的第一次内部竞聘就是她给领导建议的,这姑娘考试还得了第一,答案连钟会计都很佩服,不免有些刮目相看,于是让她一起参加会议。
于是,姜依终于得以窥见,前两日闹得轰轰烈烈的云城风扇厂的一盘烂账……
另一边,鹏城南山区蛇口某歌舞厅。
最大的包间外,一个男人迎过来,“粲哥,他们已经等你一会了。”
聂粲穿着暗红色衬衫,迈着大长腿进了包间,里面男男女女顿时停下来,看着他。
“粲哥来了?”舞动的人群分开,露出韩轩梳得油光水亮的背头,他旁边还有一位抽着雪茄的中年男人。
隔着长桌,聂粲坐在他们对面,姿态懒散随意像回到家里似的。
潘强站在他身后,一点表情也没有。
中年男人笑了一下,示意身边的女人过去给聂粲倒酒。
女人妖娆跟水蛇似的,巧笑嫣然,手心转了转,一颗小丸子掉进香槟杯里,“粲哥请……”声音软糯,身上香甜。
聂粲抬了抬手,甚至没看女人一眼,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让女人不敢再靠近一步。
“还得是粲哥。”韩轩笑道,“这洁身自好,让弟弟望尘莫及。”
“没办法,我身子虚,不像轩哥夜御百女。”聂粲朝他粲然一笑,笑的是韩轩昨晚在夜总会跟几十个美女红酒浴,被他爹杀上门,揍了一顿。
还被他妹妹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