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凛就在那儿听着李冬瑶揭秘,心底平静,毫无波动。
毕竟她的对家,除去监狱里蹲着的两个人,就只剩下司家这个麻烦了,凭着李冬瑶这种没背景的普通人,是绝对不会有接近他们的动机,所以江凛便隐约明白肯定有人在搞鬼,并且这个人不是齐雅就是司振华。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果然不错,司家这两位,都是策划者。
虽然自己的生活已经可以说是美满幸福,但江凛回国后,并没有忘记自己还背负着送司菀夏入狱的名头,指不定在什么时候就会被盯上,所以她便一直有心提防。
贺伊睿意外车祸事件,明面上着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幸好当时江凛觉得不放心,让贺从泽去查了查那个司机,这才引出了冰山一角的真相。于是她与贺从泽商量过后决定演一出戏,顺便扯着贺伊睿也加入进来,就当是锻炼这小家伙的演技了。
可李冬瑶显然很是聪明,她的节奏始终都把握得稳稳当当恰到好处,在耗费这么多谢日子后,这才露出了马脚,坦白真相。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江凛是明白的,“关你屁事”和“关我屁事”也被她在日常生活中始终秉承。她有了丈夫和女儿,母亲也过着安稳日子,其实她本来是想开始去放下那段过往的,谁知如今他们司家人仍旧贼心不死。
江凛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如今眼瞧着他们把箭头对准了贺伊睿,她终于有些动怒。
江凛沉默数秒,淡声问李冬瑶:“你现在,是不是每晚都要回司家汇报情况?”
“不是。”李冬瑶迟疑了会儿,摇摇头:“我都是隔上几天再回去的,平时都是电话和短信沟通,齐夫人要时刻了解到你们的情况。”
“电话给我,以后每天保持联系。”江凛说道:“下次你回司家的时候,就跟齐雅和司振华说,我和贺从泽已经在准备离婚手续了。”
贺伊睿懵逼抬脸,不明白自己精明能干的妈在想些什么,只能茫然地盯着她看。
贺从泽却是瞬间便知道江凛要做什么,他挽起唇角,与江凛交换了眼神,十分默契。
“什么?!”李冬瑶听她这么说,当即变了脸色,开口果断拒绝:“不行,你这不是让我当眼线吗,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不会再继续帮……”
“别这么急着应。”贺从泽在此时悠哉出声,他晃晃手中的手机,笑容透着懒意:“很不巧,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已经全部被我录下来了。”
江凛本来是打算继续威胁的,却没想到贺从泽竟然留了后手,她不禁在心底感叹了某人的无耻,倒也隐隐庆幸省了不少事。
李冬瑶脸色苍白,她眼都不眨地紧盯着贺从泽的手机屏幕,声线微微颤抖:“你竟然……”
“抱歉,可能是因为我在你面前演得太好,才让你误以为我是个正人君子。”贺从泽稍稍耸肩,嘴角笑意无比纯良,出口的话却震慑力十足:“这份录音在我手里,指不准会传给谁。李冬瑶,你要是个聪明人,就重新组织语言再回答。”
李冬瑶相信,倘若自己今天真的拒绝帮助他们两个人,贺从泽绝对敢将这段录音证据送到司家人面前,到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吃不了兜着走!
与其这样,还不如冒个险试试。
李冬瑶满心无奈与愤恨,她暗自咬着牙,哽得难受还没法发脾气,闷声道:“……好,我帮你们。”
“李老师果然是聪明人。”江凛轻笑,捏了下贺伊睿粉嫩嫩软乎乎的小脸,问她:“贺伊睿,你说是不是?”
“唔……”贺伊睿被问住,她拧着小眉头沉思数秒,虽然很想迎合妈妈,但她记得妈妈教自己要诚实。遂踌躇道:“可是我觉得,她好蠢呀……”
江凛挑挑眉,神色如常道:“那你直觉还挺准。”
李冬瑶一张脸憋得通红,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毕竟自己的把柄在人手里,她现在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口。
最终,李冬瑶黯然离开,答应江凛在自己回司家的时候,给她打电话通知。
外边总归不舒坦,一家三口演了这么久的戏也都累了,现在终于不必再花心思做那些表面功夫,贺伊睿对此无比欣喜。
因为江凛答应好了贺伊睿,所以贺从泽便替她实践承诺,带着她们一大一小预订了餐厅,今夜在外面畅快够了再回家。
吃喝玩乐期间,江凛与贺从泽闭口不谈司家的事情,都将精力放在了陪贺伊睿这件事上,直到带着贺伊睿从游乐园回来,小丫头终于玩累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她揉揉眼睛,已经有些睡意被酝酿了出来,她斜着身子靠在江凛怀中,懒洋洋地打着盹儿。
贺从泽的视线扫过后视镜,在确定这小家伙睡着以后,他才对江凛低声:“凛凛,我觉得司家的事不能再拖了。”
“是该整一顿了。”江凛深以为然,“难得我想过安稳日子,还不给个机会。”
“其实在之前司菀夏入狱后,我就一直让人在暗中观察着司家的情况,期间有不少意外收获,但司振华在这方面很谨慎,我没能找到任何相关证据。”
江凛闻言顿了顿,“偷税漏税?”
“远远不止。”贺从泽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还有很多料,足够让他也去监狱里陪他女儿。”
那按照贺从泽的这个说法,现在司振华有违法犯罪的行为已经基本坐实,唯一缺少的就是他做这些事的铁证。
“我在司家公司里安排了眼线,但是就算已经深入财政部,也没能挖出来什么有力的证据。”贺从泽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烦躁:“啧……真难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