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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淮生没有在伴娘里面看见孟桑,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枉费乔盈对她的一片真心。
梁淮生没让人去找孟桑,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现在肯定正躲在哪儿偷看。
都说多少次他们不可能了,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时间宝贵,不该浪费在他这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等婚礼结束,他再找她好好谈谈。
梁淮生揣好手机,走向乔盈,“抱歉,桑桑任性,晚些时候我让她给你赔不是。”
“没关系。”
乔盈想说孟桑昨晚就给她发了不能做伴娘的消息,但是孟桑一再叮嘱,让她不要告诉梁淮生。
出于本心,她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梁淮生。
可是她也有私心。
以梁淮生对孟桑的在乎,如果她说了,这场婚礼很有可能进行不下去。
她从高中起就喜欢梁淮生,为了能离梁淮生近一点,她拼命考上他所在的大学。
后来梁淮生出国读研,她也跟了过去。
在没有一个熟人的异国他乡,乔盈常常躲起来哭,有次被梁淮生撞见,问她怎么了。
那是梁淮生第一次和她说话。
乔盈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梁淮生穿了一件灰色的半高领羊毛衫打底,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笔挺的西裤包裹住修长的两条腿,禁|欲高冷却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原本以为这场暗恋会无疾而终,可没想到那次搭话之后,她和梁淮生的交集竟然逐渐多了起来。
也是在那年圣诞夜,梁淮生向她表白,确定了关系。
乔盈知道梁淮生和她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让孟桑死心,但没关系,只要他们能在一起就好。
婚礼顺利结束后,梁淮生独自回了桑园。
“孟桑,出来吧。”
往常这种时候,孟桑会小心翼翼出现在他身后。
然而这次他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孟桑的身影。
梁淮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再次拨打孟桑电话,机械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梁淮生心头一紧,直觉促使他上楼推开了卧室门,里面东西少得可怜,就像是从来没人住。
衣柜里她常穿的那几件不见了,行李箱也不在。
梁淮生突然想到孟桑之前说过的话——
“我找到了亲生父母,现在我该回自己家了。”
“不用梁先生撵,我自己就会离梁先生远远的。”
前所未有的慌乱裹挟住了梁淮生,孟桑的去向,他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可他不愿往那方面想,他只当她又在闹脾气。
梁淮生给孟桑交好的朋友挨个打去电话,得到的回复无一例外,都是孟桑没和他们在一起。
梁淮生从不在桑园抽烟,但这一晚,桑园的烟灰缸堆得满满当当。
天边翻出鱼肚白的时候,梁淮生终于不再像一座雕像那样站着,他打电话让助理查孟桑行程。
拿到孟桑的航班信息,梁淮生掐灭刚点燃的烟。
他拉开门,大步闯入清晨浸骨的冷雾之中。
手机响了。
梁淮生步伐一顿,看见来电显示是梁母,眼底翻涌的情绪瞬间归于平静。
“妈。”
“昨晚你让盈盈独守空房,现在立马给我回来!”
梁淮生声音沙哑,说话听起来像是哽咽,“桑桑不见了,我要去找她。”
“你找不到她的。”
猛地一股窒息袭来,打得梁淮生措手不及。
他勉强握紧手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