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西夏使臣现在没有将信上交西夏朝廷,而是直接来找官家理论。
很显然,他们也不太确定这件事情的真伪性。
毕竟,若是信中内容是假的,而因此挑起了宋夏战争,想必这两个人也无法承担后果。
赵起想了一下,说,“我大宋若是想要和你们西夏人打仗,何须等到现在。你们别忘了,咱们两国的战争刚刚结束还没多久。这三场战争,你们西夏人虽然胜了,但你们却元气大伤。而我大宋,虽然输了,但我宋朝却并未伤及筋骨。如果要再战,我大宋有这等实力。十年,二十年,我大宋都可打得。但,你们西夏人能打得了吗?”
两个西夏使臣闻言,却是摇摇头。
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西夏国虽然民风彪悍,军队战斗力凶悍。但是,若真的打持久战,那是拼国力的,西夏国断然是坚持不住的。
赵起继续说,“既然如此,但我朝为何还要和你们停战,签订了在我朝百姓看来,是耻辱的合约。因为,我朝官家宅心仁厚,不想因为战争,为了所谓的千秋霸业,而弄的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所以,我朝又如何会在刚刚结束战争没多久的时候,又再起战端,惹得边疆烽火连天呢。”
“可,可是,这信上的内容,又当作何解释?”那个使臣,晃着手里的信,却说道。
他话音刚落,门口,却传来一个内侍的声音,“官家,外面有个叫谢玉英的娘子,说有事关朝廷的大事要面见官家陈奏。”
“谢玉英?”官家闻言,也是有些意外,但,还是说,“快让她进来。”
不消片刻后,却见谢玉英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谢玉英的进来,倒是让这个略显紧张严肃的宫殿里,多了几分松弛感和放松。
她是那么的光彩夺目,盘着的云髻上,装饰着各种耀眼的金银首饰,格外夺目。
一张略施粉黛的脸颊上,眉目犹如淡雅的云山,娇艳的红唇,却又如同鲜红的樱桃一般。
谢玉英身着一件绣着精美的边绣的直领对襟褙子,上面有着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的纹饰,倒是平添了她的几分不俗的贵气。
而里面露出的那一抹高耸而起的抹胸,却又恰到好处的展露出她无尽的娇艳。
众人的目光,此时也纷纷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来。
谢玉英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赵起,随即向官家行礼。
官家让她起来后,却是疑惑的问道,“谢娘子,今日你行色匆匆,来宫中,却是所为何事啊?”
谢玉英转身看了一眼赵起,方才说,“官家,奴家听闻了西夏使臣为难赵郎君,于是,特意来为他作证。”
“作证?”官家闻言,却是越加有些糊涂了。
谢玉英微微点点头,说,“是的,事情的经过,奴家已经清楚。但,奴家可以作证,那封送到西夏使馆的信,恐怕并非野利使臣所写,而是另有其人。”
“这位娘子,红口白牙,这可不是你随便说的。”其中一个西夏使臣走出来,看了一眼谢玉英,略显生气的说道。
谢玉英看了一眼他,说,“这位使臣官人,昨晚,有两个人去了我们酒楼,特意请了我陪酒。我不小心听到,他们商谈,要利用野利使臣的死,大做文章,嫁祸赵郎君。”
“什么?”赵起听到这里,大为骇然。
其实,何止是他,此时,众人也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来。
谢玉英继续说,“他们两个说到,要以野利使臣的名义,写一封栽赃陷害赵郎君的信,送到西夏使馆,挑唆西夏使馆误会我大宋,进而对宋宣战。”
此话一出,大家更是震惊不已,
而那个西夏使臣却是将信将疑,打量了一番谢玉英,问道,“娘子,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确凿的证物?”
“他们两个写了两封信。但第一封似乎有所不妥,就烧了。又写了另一封。”谢玉英说,“不过,他们离开后,我在烧掉的灰烬里,找到了一点没有烧完的信纸,上面还有一些字迹。你们可以做一下比对,是否和你们手中所拿的信纸上的字迹相同的。”
话说着,谢玉英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打开后,取出了一片残缺的信纸,递给了那使臣。
那使臣接过,迅速将那封信拆开,然后开始对上面的字迹进行比对。
很快,两人就都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来。
另一个使臣失声叫道,“这,这真的是同一种笔迹。”
赵起见状,走上前,说,“可否请我一看。”
两人楞了一下,随即将两份信纸都给了赵起。
赵起仔细看了几眼,却越发的觉得,这信上的字迹那么熟悉。
他想了半天,这才忽然想起来,这是耶律明智的笔迹。
上一次,偶然闯进了耶律明智的书房里,他看到了不少他的一些书信,以及练习所写的字。
赵起随后恭敬的将两封信,逐一递送给了范仲淹他们等人。
“没错,这字迹完全相同。”
“好啊,到底是什么?”
官家再看了两封信后,神色也变得震惊。
他看向那两个使臣,缓缓说,“两位时辰,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两人闻言,吓得迅速跪在地上,忙不迭的磕头。
其中一个使臣忙说,“官家,此乃是我等的造次,请官家降罪。”
官家一拂袖,缓缓说,“你们是夏人,非我宋人,我不治罪。但,你们必须将此发生的事情,详细写出条陈,呈送给你们的国主。”
两人应了一声,当下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