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倒也不会变。但是整体气质很糟糕。
“你这一副丧气样,哪个男人愿意沾?”秦三苗伸出食指,狠狠推一下她的头,“你就像一个溺水绝望的人,想抓住我这个救命稻草。我今晚可以陪你,可是明晚呢?以后你怎么办?每晚找不同的男人么?”
王思斯有点不高兴,“你瞎说什么啊?我才不是那种人呢……”
“你就是这种人,吃不了苦,受不了伤,凡事由着自己性子来。”秦三苗唇齿如箭,“我要是坏人怎么办?你以为所有男人都像我这样高品位么?你以为被甩了,丢脸了,就可以放纵
自己浑浑噩噩么?你的理智哪里去了?脑袋是摆设吗?”
秦三苗伸手去敲王思斯的头,她侧头躲开了,回手推了他一下,有点儿愤怒,“那你呢?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你凭什么给我贴标签?”
秦三苗被她推的后退一步,顺势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含义未明地看着她。
王思斯看着他那双眼睛,乌黑漆亮,确实很美,星光深处似有高傲,有不屑,还有一丝同情……看得她有点儿难过。
但是她现在觉得很累,连哭和矫情的力气都没有,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你走吧,我自己挺好。”王思斯有点头晕,索性盘腿坐在地上,四肢百骸疲惫不已。
“你说的对,我不该留你陪我。一时昏头罢了。你走吧,不送。”
秦三苗本想再教育王思斯几句,看她一副衰样,心想也就算了。他也打算走了,时间宝贵,善事不易多做。
这时王思斯电话响了。
屏幕上的字很大,明晃晃的两个字,“老公。”
“他还有脸给你打电话?”这件事秦三苗差不多是从头跟到尾,八卦之心起,“你接吧,说不定有啥重要事。”
王思斯划开手机。
她打定主意,连徵要是跟她说“对不起”那种废话,她就马上挂断,把他拉黑。
可是他并没有那样说。
电话那端短暂的沉默。细微的嘶嘶声后,响起朴树的歌。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
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房间不大,虽然没公放,可是秦三苗还是听的很清楚,不由得“哧”了一声。
“他还挺文艺的。”秦三苗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小文青,净整这没用的。”
“是没啥用。”王思斯眼眶发涩,却没有眼泪掉下来,眼眶干得发紧,“但这首歌和唱歌的人,对我们俩来说……是有意义的。”
大学毕业的暑假,他们俩打工攒钱,一起去了趟西藏。一路上两人戴着一副耳机,把这首歌不知道听了多少遍。
即便到了今天,王思斯依然清晰记得,当时跟连徵一起坐在进藏的火车上,看窗外风景变幻是什么感受。
……自以为看遍沧海桑田,从此不必再经历别离。
可是,人生就是要不断练习别离。每个人都在变。
那个唱过《生如夏花》的人,后来走上《平凡之路》。
以前他说“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后来他说,“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这首歌放完了。
王思斯喃喃自语,“别跟我说‘对不起’,那是我最不想听的三个字。”
“希望那个人能好好照顾你。你说的对,他比我好,你应该跟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连徵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宠溺,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时轻抿唇角的表情。
“你是白羊座的小仙女。是披荆斩棘的大英雄,也是值得疼爱的小宝贝。”
他以前经常这样说。
…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祝你幸福……”
连徵话音未落,王思斯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