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潇潇,篝火摇曳。
火光映衬中,萧韫玉眸光潋滟,低头看着怀中少女,带着温柔笑意:“沈大公子似乎对令妹不够了解。
她不会是任何人的棋子。”
“孤也不会利用她。”
“至于襄平侯府支持谁,孤并不在乎。”
他从前只是顺应天命不争,但非要争上一争,也未尝不可。
毕竟玄门中人,窥探天机,本就是逆天而行。
沈朝谨诧异抬眸,隔着火光,看着萧韫玉眸光愈深。
就连有母族支持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不敢说不在乎襄平侯府的助力。
他不明白萧韫玉的底气来自何处,也看不透他,但刚才那一刻,他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久居上位者的威仪,那绝不是隐逸放逐之人该有的气质。
沈朝谨问:“殿下当真心悦我妹妹?”
萧韫玉颔首:“嗯。”
沈朝谨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可殿下与我妹妹认识不久,也未必了解我妹妹。
她也没有殿下想的那么单纯。”
萧韫玉所认识的,是这辈子遇到的沈绾梨,却没有前世与她相处的记忆。
可是这辈子的沈绾梨,在萧韫玉这个师父面前,一向扮乖收敛,可实则她胆大妄为,掉脑袋的事都没少做。
沈朝谨担心萧韫玉是被沈绾梨外表蒙蔽,等到发现她的本性后会觉得被欺骗。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孤更了解她。”
萧韫玉虽然没有沈绾梨上一世的记忆,但是,他不了解沈绾梨,还不了解自己吗?
他毫无保留地教出来的徒弟,能是什么小白兔。
他轻声且笃定地说:“孤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孤会娶她。”
沈朝谨心下有些惊疑不定,他不知道,萧韫玉此言是在说他对沈绾梨一见钟情,还是在说他看到沈绾梨那一刻窥探卜算到的未来,亦或者都有。
沈朝谨冷声道:“殿下好大的口气。
只是以殿下如今这病弱的身子,怕是有心无力,我们侯府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年纪轻轻就守寡。”
萧韫玉也不恼,面上带着温润淡笑:“无妨。
待孤死后,她可改嫁。”
若能娶得初初,他绝不会轻易狗带。
萧韫玉不嫌晦气,沈朝谨听着都嫌晦气,“什么改嫁,我们家还没答应把妹妹嫁给你。”
这太子要死死远点。
别整天惦记他妹妹!
萧韫玉眉梢微挑,“你们家,答不答应,对孤有影响吗?”
沈朝谨想到沈绾梨对襄平侯府的态度,不由感到有些扎心,同时心底也止不住升起恐慌。
他知道,沈绾梨如今留在侯府,只是因为娘和她几个表姐,对他们父兄几人更多的是仇视。
待到她几个表姐的婚事解决,娘在侯府也高枕无忧了,她还会继续留在侯府吗?
说不准,萧韫玉一勾引,她就跟着走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沈朝谨就对眼前的瑶台玉树谪仙人般的太子咬牙切齿,越想越气。
……
这一晚,沈绾梨枕在萧韫玉膝上,闻着他衣衫上的淡淡草木药香,酣然入睡。
萧韫玉一手支着额头也小憩了片刻。
只有沈朝谨,带着伤,背板挺直如松竹,彻夜未眠,死不瞑目般地盯着萧韫玉,生怕他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