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言兼坚定的眼神,月莹明确感受到了对方那份不容置疑。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嘴里说道:“那我们拉钩好不好?”
言兼笑了,就连这种地方也和她一模一样——她也最喜欢和自己拉钩上吊,让自己保证,说好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那时的他多开心呐。
就连连带她的那一份活下去的诺言也拉了钩。
“好,咱们拉钩。”言兼说着,脸上的笑意却变成了苦笑。
伸出自己的右手小指和月莹的右手小指拉在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刚要抽回手,却被月莹另一只手抓住:“还有盖章呢!”
言兼低头看到月莹傲娇地嘟起小嘴:“快和我盖章!”
他不由得笑,这一切美好的让过去的他无法想象。
所以,自己说什么也要救下她。
大拇指相合,月莹这才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是那么的富有活力,那么的明媚阳光,让自己不断回想起那个她。
可他很清楚,她不是她,月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对了对了,言兼哥哥!”月莹的状态在拉钩上吊之后好了很多,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之前那个瞬间移动!我都忘了问你了,那个我能学吗?”
“要是我能学的话,咱们就可以一起找回去的路了!”月莹兴奋地念叨着,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被呓语所侵扰时的那种痛苦,也不记得自己的来历暂时成谜的这回事。
言兼心里有些疑惑,但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还是笑嘻嘻地告诉月莹:“不行哦,这是哥哥作为奥特曼特有的技能哦。”
月莹翻个白眼,嘴里小声念叨:“明明就是骗子奥特曼……”
言兼假装没听到,和月莹说道:“先不管这些,我们先去找找食物吧,带着你走这么久,快饿死我了。”
“欸?我们还需要找食物吗?”月莹有些古怪地看着眼前的人,果然不管言兼哥哥再厉害也还是那个傻子哥哥吗?
“你不是有幻境吗?我刚才都已经吃饱了哦?”
言兼一怔,那黄鼠狼留下的幻境居然真的能填饱肚子?
略微带有几分不可置信地,言兼问道:“你真的饱了?”
月莹点点头:“当然!不信你摸摸我肚子!”
说着,就伸手把言兼的手不由分说地抓住,然后按到自己的胃部:“摸到了吧?是不是肚子鼓鼓的!”
言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月莹把手抓了过去按到了肚子上,刚回过神来,就摸到了确实她的肚子鼓鼓的:“居然真的有用……”
摸完,言兼反应了一下,一记手刀敲到了月莹头顶:“小姑娘不能随便给人摸自己的肚子!”
“哎哟!”月莹抱着脑袋开始装痛:“言兼哥哥,你才刚说了你要保护我的!再说,哥你又不算外人。”
言兼臭着一张脸:“教育你也算保护的一种!而且不管是不是外人,都不可以!”
月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嘻嘻,可是言兼哥你和别人本来就不一样嘛!”
说着,月莹转身就跑:“要是你说你说的是对的,那就抓到我再说!”
言兼略显无语地瞬移到月莹身前把她拦住:“小屁孩,老实点!”
“不公平不公平!你耍赖!”月莹假装自己要开始撒泼,又趁着言兼准备安慰自己的时候跑了:“有本事就别用超能力抓到我!”
言兼笑了,这小屁孩总算是有点小屁孩样子了。
“别跑!看我追上你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两人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森林里,不顾一切威胁地大笑声短暂地消除了所有的忧愁。
那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快乐。
…………
一路说笑打闹着,两人漫无目的地瞎逛总算找到了下一个落脚点。
一片山庄坐落在前面的山脚下,在这片森林里,两盏亮着红光的灯笼实在是显眼至极,把乌木的大门映得通红,连同站在门口两边的两个小厮,嘴角也染着通红;正大门上头,明晃晃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亥糜客栈”。
“诶哟两位客官,敢问您二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其中一个瘦弱的小厮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言兼却看得分明,那分明是皮笑肉不笑。
眼神示意一下月莹不要出声,言兼自顾自开口道:“你们这么大的山庄,居然是做客栈生意的?”
“诶哟客官,这您就有所不知啦!”小厮,不,应该说是小二还是挂着那副营业笑容:“这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户的,就咱这一处歇脚的地儿啊!”
小二乐呵呵笑着:“全赖我们老板娘心善,看不得这地儿这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露宿野营,这才把祖传的山庄改了,建成这亥糜客栈,专供像您一样才高八斗,玉树临风的客人来此落脚嘞!这不,您自己看看,咱们亥糜客栈可热闹了!”
说着,小二把乌木大门一推,山庄进门左右两边是两座二层的屋子,敞开着门,一边是茶馆,里面许多客人坐着拥炉取暖,个个手里端着一盏茶碗,屋里正中是个大炉子,一个女子坐在旁边掌着火,煮着茶叶,听哪边有客人叫自己,就将手里的长口壶一伸,把客人放到桌上的茶碗倒满,另一手则接住对方丢过来的不知什么东西,言兼没看清。
另一边则是赌馆,打麻将、桥牌的,赌大小的,投壶助兴喝酒的,沸反连天;唯独堂屋中间坐着一位荷官,只有她那块特别安静,没有一个客人,好似没人敢和她赌一样。
大门正对着的,则是大堂,大堂有三层楼,正面同样敞开,客人快把一楼挤满了,都各自喝酒吃菜,热闹得紧,不时有人叫小二结账,等小二走到身边,就从身上扯下一块递过去,但细看被扯下的地方,又不见有伤。
“客官您看,咱这地儿可是块风水宝地啊,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来咱这儿了!”小二笑嘻嘻的,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可言兼分明看到,里边确是坐着许多客人。
可惜,没有一个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