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子可啥也没说。”
二人一问一答,虽然孙老六说的半遮半掩,但以郁良的机灵劲儿,当然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但疑惑也随之而生。
为何说是他家祖坟?
是因为同为郁姓,孙老六随口一说?
还是孙老六早就知道,故意这么安排?
但以他的记忆,昨天得郁家秘卷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孙老六又怎么会知道?
“唉,爱咋地咋地吧。”
郁良想不出头绪,干脆将心思挪到了那位先生身上,毕竟事关郁家墓地搬迁的大事,他不能再无所事事的看热闹,况且昨晚恶补了一夜风水相术,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次实践的机会。
此时,他见那先生正站在一棵山梨旁看得出神,便也随之望去。
只见那是一棵,不,应该是两棵合二为一的老梨树,树心已空,只剩下沧桑的树皮部分,却依然死死地纠缠在一起,而在其干枯的枝头,竟生出一个个嫩芽。
更奇怪的是,那一片片稚嫩的叶子,竟在夕阳下透出点点暗红。
“嘶,梨棠泣血,下有冤魂……”
此情此景,郁良突然想起宫诀残卷中有关风水的那句口诀,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如此离奇的事情,竟真的生在眼前。
“下有冤魂……又是何人所怨?”
脑中灵光一闪,他随即又想起了梅花易数,何不起上一卦,测个究竟?
此念一出,他下意识扫视四周,又突然想起方清盈那个铁胸娘们儿,将他撞上坟头儿的一幕,当即卦上心来。
“我为长男,为震为雷,她是少女,为兑为泽,雷泽相交,得卦雷泽归妹,归妹卦主男女私情,但立夏刚过,泽死雷休……”
心念连转,过程看似复杂,实则转瞬之间,待他气定神闲后,脑海中已经组成了一个画面,一男一女互生爱慕,却为世俗所不容,生不成连理,但求死后同冢,可歌可泣!
“唉,故事虽然凄美,但怨气太重,万万不能拿来做墓地。”
梳理完毕,他忍不住长叹一声,可就在此时,却见那先生此时正摸着下巴频频点头,然后抬腿往梨树下踩了踩:“好,就这儿了。”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但事关重大,郁良再也沉不住气,直接喊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
“是啊,为什么不行?”
孙老六见先生脸色不太好看,便也随声附和,并将目光投向了郁良。
郁良见捅了篓子,便赶紧凑上去,边掏烟递火边陪笑道:“那个……先生,您贵姓?”
“免贵姓吴。”
那先生趾高气昂的背过手去,并未接烟。
郁良倒也不恼,自顾自点上烟之后,才又呵呵笑道:“我说吴先生,您看这两棵树缠来缠去的多像一对儿恩爱的恋人,如果就这么连根拔去,是不是,是不是有失风雅?”
“哦,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吴先生听郁良这么一说,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接着就老气横秋的说道:“诶,小伙子你这就不懂了,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正是取了这棵合欢树的寓意,和合之象,婚配美满,财旺丁嘛。”
“旺丁?旺你个老王八,没两把刷子就别出来混吃混喝!”郁良暗暗咬牙,但为了大局,硬是将这话咽了下去,依然面带笑容道:“先生意虽好,但要是这树底下早就埋了人,又作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