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随从聚在楼道里嘈杂不堪,马上引来了护士,但那护士非但没有出声阻止,反而低头顺目的跑到程枭跟前问好,甚至还在其授意下掀开了程皓月身上的被子。
这一掀开不要紧,郁良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自从他通悟《大凡歌》,初阶大圆满之后,就对身周气息有了敏锐的感知,而经过进一步判断,刚才那一股寒意正是病床上的程皓月。
他这是第一次见到程皓月的阵容,鼻直唇正,端庄秀丽,尤其是那一对修长平直的眉毛,在相学上讲,是典型的女中丈夫。
美人虽美,此时却满脸苍白,唇色乌紫,命宫上还隐隐罩着一层黑气,忽浓忽淡。
果然是鬼邪之气。
程浩然似乎不忍姐姐就这样任人摆布,就想上前阻止,郁良手疾眼快,一把搭在其肩膀上,摇头示意。
程浩然面露不甘,但迟疑了一下之后便也安静下来。
郁良于心不忍,怕程浩然过于憋屈,就跨前一步凑到病床前,随时监视那祁老的一举一动。
程枭见郁良过来凑热闹,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见郁良毫不在意,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位祁老:“祁老,病人情况怎样?”
“嗯,不妙。”祁老点头应了声,“刚才我已掐指算过,这丫头是湿气郁结,阻塞了静脉,迷失了神智,如果不尽快医治,怕是熬不了多久。”
“哦?”程枭闻言抬了下眼皮,进而淡淡一笑:“那祁老一定有办法咯。”
“还成,我还算有几分把握。”
祁老吧咂了一下嘴,又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针盒,然后抬手指了指那护士,“你,把病人衣服脱了。”
“等等。”郁良不等程浩然做出反应,直接挥手叫停。
他冷漠的朝程枭扫了一眼,然后才又瞅向了祁老:“祁老是吧,您这又起卦,又拿针的,到底有什么依据,还有,这湿气郁结,阻塞静脉的根源又是什么?”
“你是谁,瞎搀和什么?”
程枭似乎没了耐性,当即横眉立目,紧接着就翘起拇指,指了指祁老,“你知道这老爷子是谁吗?这可是石市最有名的大师,光名下徒子徒孙都千儿八百的,你小子又是哪儿冒出来的,有什么资格问七问八。”
“诶,年轻人嘛,难免张狂。”
不等郁良作何反应,祁老却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瞅着郁良说道:“小伙子,我纵横江湖几十年,虽然没有多大建树,但在相术和医术上还是有那么点儿心得的。”
说到此处,只见其摸了摸下巴,呵呵一笑:“不瞒你说啊小伙子,刚才我掐指起卦,那是梅花易数上的高级手法,不用看书,不用笔写,信手拈来,就是给你说了,你也不会懂滴。”
老头儿笑眯眯的拉着长声儿,就像老爷爷教育孙子一般。
郁良想笑,但琢磨场合不对,随即又憋了回去,干脆装出了一脸茫然:“哦,这么高深啊,那您老刚才起的什么卦,又是作何解?”
“哼,这简单啊。既然你这么感兴趣,那我就给你说说。”
祁老似乎爱吃这一套,得意的指着病床上的程皓月说道:“这丫头正在妙龄,在八卦上属兑,属泽,而我已年过古稀,在八卦上属乾,属天,而我此时站着,她躺着,我在上,她在下,所以得卦天泽履。”
“象曰:上天下泽,泽为湿气郁结之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