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郁良打的去了附近的公园,而邵迪则按他的吩咐,拿了张茅阳市的地图去逛街。
不但要逛,而且要逛一整天。
只要有向外出租的店面都要打听下,面积、租金、联系方式等,越详细越好,晚上再回宾馆碰头。
小姑娘年纪虽然不大,但韧性极佳,缺的是社会经验,所以多逛逛街打听点事儿,也就当是锻炼一下胆识。
好在小姑娘非常稳重,郁良非常放心,而他此次来公园的目的则是摆摊算卦。
当然,这挣不了几个钱,他也没指望这个。
公园里的常客,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赋闲人员,这些大爷大妈虽然没剩下多少社会能量,却是人际关系最广的一类。
正是这一辈人当年的艰苦创业,才有了茅阳茶道之乡的今天,所以这些人也对市场行情、茶道茗艺等消息,掌握的也最为真切。
要想短时间内拿下云沁茶行,从这类人群下手,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公园在北郊的老城区,面积不大,花草植被不多,设施也陈旧,但贵在老人念旧,太阳都老高了,还有不少老头儿老太太闲逛闲聊。
公园中央有个大花坛,而在花坛旁边有个小瘦老头儿,正低头耷拉脑的坐在小马扎上打盹儿,只见其身前摆这个白布摊儿,布上太极图依稀可见,明显是个算卦先生。
郁良见这老先生不景气,便大大咧咧的往其旁边一蹲,小背包一放,就开始悉悉索索的往外掏东西。
白帆布、毛笔、墨汁、小书夹儿,一应具全。
老先生听到了动静,抬眼皮扫了下,见郁良正拿着毛笔在白布上画着太极图,当即瞪起了眼泡子:“呦,小兄弟哪儿来的,是搭伙,还是撬行?”
“走桩,走桩。”郁良随口应了声。
他知道桩客的规矩,无论是走桩还是守桩,见面都得礼让三分,没大是大非的,一般不会互相挤兑。
话虽这么说,但他毕竟初来乍到,礼数不能差。
所以等手里的活儿完结之后,他随即咧嘴一笑道:“小弟郁良,初来乍到,还请老哥多多关照。”
“客气客气,免贵姓邹,贱名行礼,不提也罢。”
老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客套了一番,但当他瞥见郁良的布摊上除了阴阳图外,就只写了两个“婚姻”,嘴角随即抽了两下,“小兄弟,入行没几年吧。”
“嗯呐,老哥好眼力。”郁良笑了笑,原地盘腿儿一坐,托着腮帮瞅起了老先生,“老哥,咱俩搭伙如何?”
“搭伙?算了。”
邹行礼随即呵呵一笑,神色间煞是鄙夷。
郁良早有预料,脸上不温不怒,蔫了吧唧的将帆布铺平,然后站起身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感觉胸腹中气息舒畅,随即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算卦啦算卦啦,不准不要钱,不算白不算,算了不白算啊……”
这响动来的太突然,当即把邹行礼吓了一哆嗦,只见双眼暴突,一眨不眨的盯着郁良,嘴巴张了张,又合上,反反复复好几次,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过了十来分钟之后,郁良这几嗓子果然起了效果,一个老太太从庭廊内走了出来,虽然看上去已经六十多岁,脚步却匆忙得很,而在其身后则紧跟着一位瘦瘦的大爷,边追边喊着:“我说翠芝啊,你家闺女正处着对象儿呢,着这么大急干嘛。”
“都谈了一年多了,那男的屁都没放出一个,我能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