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热毫无保留地穿透淡蓝色工作服，口罩和帽子数秒钟就闷出了汗，面料不透气，姜泠每一口呼吸都像是贴在了密封的塑料膜上。
尤其进到温泉内部，感觉尤为强烈。
“待会儿还真得给他们提点建议。”姜泠扯着领口。
为了能避免旁人接触到更衣柜里的物品，她以私人探案的借口向大堂经理要来了这身衣服，眼下七点不到，还不是真正的上人点，更衣室人不多，正是推着布草车进去的好时候。
姜泠头发尽数盘在头顶的帽子里，不仔细看分不出性别，她闭着眼睛推车走进去，完美隐身在几个披着浴巾的“雪人”中间。
停在013号更衣柜门前，拿出提前从经理那要来的备用钥匙，“叮”的一刷，柜门卡扣瞬间弹了出来。
里面也许是“滴答滴答”的定时炸弹，也可能是复杂的遥控炸弹，姜泠必须拿出十二分小心对待。
顺着门缝往里面看，第一步确认没有电线，第二步确认没有雷管装置，第三步，确认连五光十色的炸药都没有。
姜泠暗暗松口气，口罩上又多了层绵密的水珠。
所以里面躺着个黑色物体是什么？
姜泠彻底打开柜门，拿出了一把黑色金属钥匙，钥匙形状细长，末端呈半圆形，半圆形上面刻着独特的纹路图案，颇有欧式贵族的设计感。
除了钥匙外，柜子里还附带一张纸，纸上字迹和甜甜衣柜里的一样——“你赢了，现在可以来见我了。”
怎么？听起来允许自己见到她还是种殊荣似的。
“嚯，摇滚迪加斯的摩托车，真带劲。”
姜泠撕碎纸条，正要收起钥匙，可是身后客人先一步抢了过去，几个男人一看到车钥匙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捧在手里，跟观摩宝贝似的全神贯注地欣赏，时而兴奋地欢呼两声。
姜泠仰头看天花板。
上一次她看见男人们这么亢奋还是买到游戏机的时候。
“几位，客人还在楼下等着，麻烦先把钥匙还给我。”
为首的“雪人”目光傲人，撇过身旁保洁员一眼，表情像是要把自己身上割下块肉一般，翻来覆去又看了好几遍，才把钥匙恋恋不舍地递回姜泠手上。
“谢谢。”拿到钥匙姜泠推着车往外走。
出门就是电梯，男宾更衣室在三楼，二楼是餐饮区，一楼是超市和接客大厅，清洁间就在两个楼层之间的楼道平台上。
随着车滚轮动声越来越清晰，大堂经理的肩膀倏忽绷紧，还没等姜泠走出拐角，赶忙快步迎了上来。
“怎么样？”大堂经理压低头颅小声问，刚出口就看到对方意味深长的一眼，紧张地捂住嘴巴。
姜泠人连衣服都裹在保洁服里，出了一后背汗，早就忍住不住了，边脱衣服边扔下一句：“多谢经理大力支持。”
“小意思，配合警方工作是我们每个公民的责任。”大堂经理赔笑：“另外，我刚才已经查过了，今天的确有个客人叫弗雷德，但是这位客人已经离开我们会所了，估计箱子里看不出什么猫腻。”
把最后一件衣服扔到脏衣筐里，姜泠舒缓地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