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笃定长公主不会因为今日这一巴掌来找她的麻烦,单就是平乐郡主近日说的话传出去哪怕一句,平乐郡主的名声就毁了。
毕竟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活死人娶回来冲喜的女人,会这么大胆敢谋害皇子,更何况在皇帝心里连郕戟现在活着就跟死了没有什么差别。
再加上两人之间多有龃龉,平乐郡主之前又做过下药的事情,在皇帝心里谁是谁非早就一清二楚了。
这件事别说不是萧安然做的,就算真被发现是她做的,这句话也不能从平乐郡主嘴里吐出来!
世家皆重视名誉,更何况是皇家呢,平乐郡主身为皇家郡主,毫无根据的就凭白诽谤同为皇家的恭王世子妃,这要是传出去定然惹得龙颜大怒,更别说平乐郡主乃至于长公主的名声和威望了。
所以萧安然丝毫不担心长公主会因为自己这一巴掌而给自己难看,更何况之前那件事她不曾追究,但平乐郡主真正要针对的人是谁,长公主当真是一无所知吗?
萧安然可不相信如此看重女儿的长公主会对女儿身边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今日这一掌也算是还了她了,便是看在冯汀的面子上,萧安然再给她一次机会,若冯汀真能就此将她改好了也罢,若是不能日后丁是丁卯是卯的早晚要找补回来。
萧安然可不是个会闷声吃亏的性子,到时候也不知道长公主还护不护得住她,会不会后悔自己一直以来的娇惯!
“罢了!”恭王妃又是一声长叹:“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恭王府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她不愿与皇家交,但萧安然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就连戟儿也常常劝她放手叫萧安然去折腾。
之前将家中铺子交到她手里时恭王妃也有过些许的不信任,毕竟萧安然是个武将女,对账簿这种东西应该并不熟悉,却没想到萧安然反倒是处理的非常好。
而且手段雷厉风行,瞧着倒是有几分萧将军的模样,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于是恭王妃就彻底放心的叫给她去做了,左右家中就那么点儿基业,无过便是功了。
前些日子下面铺子送上来这个月的账簿,可以看出店铺的受益好了许多,没了那些油嘴滑舌的家伙搅局,生意大为改善,萧安然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就算是她身边的下人偶有提及萧安然的也多是称赞她的好。
眼下看自己当初抬眼看人确实是错了,好在自己真的将她留了下来,她说不定真的能看到恭王府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
这样百年以后到了地下也不会愧对自己的夫君了。
恭王妃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来大夫给她仔仔细细的把过脉,见确实是无甚大碍了才肯安心离去。
大夫前脚刚走,小燕就风风火火的闯了回来,她本来是再大夫哪里学一些简单的按摩手法好给主子消解疲劳的,谁知道
突然被人叫走,一问才知道是王妃要给世子妃号脉。
小燕当即觉得不对劲,手法也不学了拔腿就往回跑,到底还是慢了几步,知道大夫退下后才赶回来。
“小姐!”小燕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不是说了要静养静养吗!而且您的风寒刚刚好转,又出来受了风可怎么办?”
“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您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把身子养好吧!小姐,您……”
“好好好!”萧安然连忙打断她,不然自己怕是要被她念叨整整一个时辰:“我知道错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小燕严肃的看着她,用力的点了点头拉着人就往回走去。
萧安然哪刚才扇平乐郡主那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现在身子虚的不行,一路全靠着小燕搀扶才能跌跌撞撞的走回去。
夜五送两人到院门前就止步不前了,萧安然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才跟着小燕走进屋子里。
小燕一进屋就拉着萧安然躺下,用被子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怀里还塞了一个汤婆子,等做完这一切,她头上甚至泛起了一层薄汗。
“您要喝水吗?”小燕端了一杯清水送过来问道,萧安然干脆的借着她的手将杯子里的水一口饮尽。
水是温热的,并不灼口,萧安然小口小口的啜饮一杯,舒服的躺了回去。
她现在还真得好好修养着,叫身子快些恢复力气,离她与连郕戟约定出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小燕,你替我跑一趟棋珑阁吧。”萧安然忽的转头说道:“把离开的时间告诉林棋,叫他早作准备。”
“另外,叫他此事千万保密,万万不可与人说。”
“我知道小姐!”小燕有些不愿意的说道:“您现在头一等的大事是养护好自己的身子!别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好,我知道了!”萧安然无奈笑了笑,刚才情绪波动太大,现在一平和下来反倒有些困倦感袭来。
这一觉睡的十分安稳,或许是今日扇了平乐郡主那一巴掌的缘故,她现在心情好得很。
“小燕?小燕!”
萧安然唤了两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刚要爬起来却听到角落处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你要什么?”
“什,什么?”萧安然猛地吓了一跳,刚睡醒一双睡眼惺忪目光带着几分迷茫的看着角落处的男人。
男人手里百年不变的捧着一本书,神色平静的看着她迟疑的问道:“要水?”
“还是……”连郕戟眉间轻蹙:“你要如厕吗?”
“不,不不不!”萧安然一个激灵,急忙摇头:“我,我就是问问小燕呢?”
“她出去了,说是找大夫学习按摩手法去了。”
“你要是需要做什么,叫我就是了。”
“额,不,不必了殿下,我已经痊愈了!”萧安然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却手臂一软狼狈的跌坐在床上,连郕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手臂才看看将人拖住。
萧安然一个激灵回撤了几步,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一双眼睛露出来偷摸的打量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