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些小毛病,她生我的时间比较晚。”单识说道,“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总说心里堵得慌,每天都喊这也疼,那又不舒服,我不放心,带着去医院检查了几次,什么也没查出来。”
“最近有些迷糊了。不太认人。”
单澈大概知道是什么了,在饭桌上问的问题也有重复的:“老人家,还是要多陪陪。说说话也好。”突然想起什么,“按照伯母说的话,你现在应该还在读书吧?还是毕业了?”
“大三。”单识洗好碗,将碗筷一一摆好,“和学校请了长假,说明了自己的情况,不碍事的。”
“家里亲戚不多,也不怎么来往,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单识弯腰收拾着厨房,一边说道。
此时孙母的声音从里面穿了出来:“阳阳,我房间的灯又不亮了。”
“不是昨天换的灯管吗?”
单识一边说道一边往里屋走:“妈你别碰,也别乱走,坐在床上等我。”
“好,我不碰。我坐着了。”
单澈看着单识从客厅角落那一堆箱子翻出一截灯管,接着弯腰从柜子里翻出工具,准备往屋里走,他走上前,抽走她手里的灯管,拿过手套:“我来吧。”
说完上前敲敲门,“伯母我进去了。”
“好。”
单澈打开门,屋里很暗,孙母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隋他:“还要麻烦小澈。”
“哪里。”单澈说道。
单识给单澈搬来椅子,一边对着孙母说道:“妈,咱们去客厅坐着吧。”
孙母起身,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屋里看:“小澈啊,是那里坏了吗?”
“电线烧了,可能还要一会。”单澈回答。
“小识啊,去把垃圾倒了吧。一会收垃圾的人走了。”
“妈,这才几点?车子十点才来呢。”
“快去。”孙母态度很坚定:“顺便去老陈那买点面条,我明早想吃面条了。”
“好。”单识看了单澈一眼,后者点点头,表示自己没关系。
她这才套了衣服,往外走。
单识刚走不久单澈这边也结束了,换好了电线,装好灯管,试了试,确认可以正常发亮之后才从走出房间。
孙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切好了水果,放在客厅,招呼着:“小澈,来吃点水果。”
单澈本打算装好灯管就起身告辞,没想到单识被孙母支开,孙母很明显就有话要单独和自己说,他也不好意思推辞,也不放心孙母一人在家中,只能坐下,端起茶:“谢谢孙伯母。”
“小澈啊。”孙母迟疑了片刻,还是开了口。
单澈大概猜到她要说什么,“您直说吧。”
“阿姨,对不住你们母子。”
“你这是什么话?”单澈连忙说道,“您跟小识是不知情的。”
“当年我遇见你爸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在同一家餐馆里当服务员,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你爸他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说自己之前犯了错,弄丢了人,我当时也刚离婚,就被你爸这股忏悔劲给吸引了。”
“起初你爸不乐意,我以为是他嫌弃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闹了一段,后来你爸离开了一段时间,再次回来的时候,又突然愿意和我在一块了。”孙母小口小口嚼着切成小块的苹果,继续说道:“你爸一直有一个宝贝盒子,谁也不让碰,一直收着,直到你爸生了病,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盒子,去问了他,他才给我们母女坦白,之前有过一个孩子。”
“箱子里的东西都看到了吧?”
单澈点点头。
“衣服是你爸自己挑的,买回来之后就天天拿出来看,我问他也不说,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收拾得整整齐齐拎着衣服出门,很高兴,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脸上满是落寞,一言不发。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坦白那天,我才知道,那天正巧是你成人礼,他去找了你妈,想把衣服给你,结果被你妈赶了回来。”
他静静听着孙母讲着之前的事,并且努力尝试将自己的记忆联合在一起。
单澈没有太深的印象,关于成人礼,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似乎有个叔叔找他问了个路,又似乎记得林降好像在和什么人吵架,他不解,等人走之后上前询问,林降没有回答,只是揪着单澈的耳朵问为什么刚刚班主任又找了自己去办公室。
“你爸这些年一直惦记着你们。”孙母说道。
“但是,阿姨不会劝你,要你原谅你爸爸。”
单澈听到这句话话的时候被震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从孙母的口中说出来。
“你爸爸,他做的错事太多了。是他对不起你们母子,如今他也得到了报应。阿姨,先替你爸爸给你们道歉。”
“伯母这”单澈不知道该如何做。
“小识在十二岁的时候出过一次车祸,需要很多钱做手术。后来我才知道,你爸爸给你打了电话,而那时候正是你妈妈”
“就这样吧。”单澈打断了孙母,“抱歉,这个话题就到此结束吧。”
“伯母你们没有错。单识,更无辜。”单澈看向孙母,“单识她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
单澈深吸一口气:“伯母,我记忆中是没有父亲的,我只有我妈。我没想过原谅那个人,我一直当他不存在。但是这件事和你们并没有关系。你们不要自责,也不需要和我道歉。好好和单识一起生活,就好了。”
“单识阳还没毕业,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