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凉州城到了,请问是直接去天云阁还是吃了午饭后,再出发?”
就这样辛苦赶了两天路,一行人终于到了凉州城外,叶赟见隆武帝格外关心陆少雄,也索性按捺自己的欲望,让陆少雄前去询问隆武帝的意思,隆武帝本想直奔天云阁,但是看着女儿期盼的目光,便把话咽进肚子里,挥挥手示意进城,一行人便恭敬的拍马进城了。
歇息片刻,一行人便又赶往天云阁,天云阁离凉州城外百里,祁连山脉深处,树林掩埋着通往城池入口的小道,一般人也不愿前往天云阁,非法闯入者天云阁一般可以悄悄处置。
朝廷一向和天云阁之间保持十足的默契,两者之间互不影响,所以这也是很多前朝余孽都能躲在天云阁之中苟延残喘的原因吧。
隆武帝心中再三思忖,觉得自己这次匆匆来有些大意了,望着前面骑马的少年,便探出车窗外,叫来叶赟,嘱咐几句,便在思量怎么处理。
一行人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越往林中深处走去,隆武帝和长公主就越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昔日两人还是燕王世子,郡主,十几年之后一个成了九五之尊,一个成了长公主,而那些陪伴他们的却大部分都离开人世。
长公主看着路两旁熟悉的风景,紧紧的搂住靠在她怀里的尚且年幼的侄女,但愿她以后不必像她一般命途多舛吧。
这样想着,怀中的小女孩儿紧紧的抱着她,嘴里还砸吧砸吧嘴。
马车骤然停住,只听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隆武帝咽了咽口水,尽管他现在身份高贵,九五之尊,但是他将看到十年没见的师父还是有些紧张,毕竟古语有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
隆武帝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他身子往前倾了倾,第一个迈下了马车,朱箐箐带着侄女慢慢跟在身后。
叶莹和陆少雄还有一众天云阁的人都恭敬的站在马车两旁,师父则被叶赟搀扶着伫立在道路尽头,看着他迈出马车,颤颤巍巍的行礼道,“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请恕老朽失礼之罪。”
隆武帝见状,急忙快走几步扶住师父,“虽然朕贵为天子,但是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想到一别十年,师父还是一如往昔风采。
只是身形消瘦了许多,等师父到了咸阳来,朕一定以天下养。”
说着,隆武帝和长公主两人急忙朝他行礼,上官渝略微颔首,但他也没有端起帝师的架子,“陛下和长公主微服前来,天云阁本应该扫榻相待,但是阁中大部分弟子受先怀夫人派遣,去了草原修炼。”
隆武帝倒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一行人快步走进天云阁中,城墙高处一人阴鸷的看着隆武帝一行人,伸手摆弄了一下腰间的佩剑,快步离开了城头。
陆少雄担忧的转头看了一下城楼上一闪而逝的人影。
“这些弟子都是什么人家啊?”
在天云阁里,弟子们认真练剑,隆武帝不经意的问道,上官渝笑着抚着自己的胡子,“天云阁从建阁之初,就秉持人无贵贱之分的宗旨,全天下挑选有天赋的弟子自幼入阁训练。
至于出身什么人家,贩夫走卒,文武大臣,皇子公主都有。”
草草看了一变,隆武帝只觉得无趣至极,便拉着上官师父两人去了后山逛逛。
而长公主两人则在天云阁中四处逛着。
隆武帝站在观云台上看着,祁连山脉先连,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心中苦闷一扫而空,看向远方,“风景如昔,江山如梦啊。
师父,这天云阁出世百年,与世无争。”
上官渝闻言神色不愉,“陛下,天雲阁虽是前朝皇室靖宁王夏世成创建,但也从不介入世事纷争,阁中弟子不愿牵涉朝廷党争,世间俗事。
毕竟这悟道修身才最为重要。”
隆武帝转身看向上官渝,他强压住怒气,“老师可还是怨我当年逼死师兄?朕已经诚意十足,老师不要逼我,况且朕已经追封师兄为忠义侯,可还有怨?”
上官渝闻言,泪水不由得充盈眼眶,身子也不禁的颤抖起来,他用力的用拐杖敲了敲砖块,竟敲断几块。
“老夫我收徒五人,无一白身。
老夫看着陛下和缪侯,忠义侯三人自幼时一起师承老夫,老夫亦视你陛下,缪侯,忠义侯三人为子侄。
缪侯性情贪婪好色,老夫亦不喜。
但是忠义侯不一样,他本可以不入朝,这天雲阁便是他的。
但是他为人至孝,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