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离身,用牢固的线贴肉挂在脖子上的。
“在陶家断线,你最近不太走运。”萧令烜懒洋洋,“大哥,可要当心性命。”
“我好得很。”萧令烨不悦,“难道你想杀我?”
他说这句话,并无戒备。
弟弟比他小十六岁。
父亲很忙,萧令烨一直把弟弟带在身边。一母同胞、血浓于水,萧令烨知道弟弟性格顽劣、秉性恶毒,却从来不提防他。
“杀了你,下黄泉怎么有脸见姆妈?”萧令烜道。
大帅:“你不使坏,我长命百岁,不用你操心。”
又道,“今天陶家寿宴,你给我个面子,跟陶龙头握手言和。咱们如今的地位,不能随意行事。”
萧令烜:“怎么行事?”
“政治应该……”
“我不玩政治。”萧令烜道,“我只驯牲口。不听话就打,打不服就杀。不怕死就杀他父母妻儿。”
大帅:“……”
“大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你做事太软,迟早会出乱子。今天我给你打个样。”萧令烜道。
大帅愕然:“你和我都在这里,轻举妄动咱们都跑不了。”
“‘跑不了’?堂堂五省大帅,说这种话跌份。怪不得你儿子没出息,随根。”萧令烜懒懒说。
萧令烨:“你骂完我,又跟侄儿较劲。你看全家都不顺眼?”
“你们全家,谁值得我高看一眼?尤其是你那几个歪瓜裂枣的儿子。”
“他们几个,的确比不上咱们兄弟。”萧令烨道,“一代不如一代了。”
萧令烨没替自已儿子们辩驳。
叔叔骂侄儿们,那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
很快,前头开席了。
陶家二老爷过来,邀请萧氏兄弟去坐席。
寿宴开始之前,陶家儿孙要给老爷子拜寿。
拜寿时,宾客们都在院子里,帮派叔伯们站在门口;只陶家儿孙在厅堂,跪成两排。
拜寿刚刚开始,厅堂大门倏然被关上。
众人皆愣。
“怎么回事?”
“谁关的门?”
议论声嘈切。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震得庭院抖了三抖。
浓烟从窗户、门缝里冒出来,带着浓烈刺鼻味道。
今日宾客皆是达官贵人、帮派大佬,个个都惜命。动静不对,所有人一时间想要退出去。
众人挤向院门时,室内再次传来声响,玻璃窗飞溅,差点扎伤靠近的人。
萧令烨被副官簇拥着,挤出宴会大厅的院门时,瞧见里面房舍的屋顶炸飞了。
火光滔天。
却没有嘶喊、哭叫,仿佛是一瞬间,陶家拜寿的儿孙全死在那屋子里了。
混乱中,萧令烨看向萧令烜。
萧令烜站姿随意,双手插兜,似局外人一样看热闹。
“阿烜……”
“你先走吧。”萧令烜道,“来人,此地不安全,先送大帅回去。”
萧令烨没有继续说什么,由自已的副官和萧令烜的两名副官簇拥,先出了陶家大门。
其他名流显贵瞧见大帅惜命先撤了,顾不上看热闹,也先走了。
帮派高辈分的堂主们还在。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理不出一个合适的话事人。
副龙头赵万峰站出来:“我先进去看看。”
有人急忙阻拦:“不可,火势太大了!”
“准备好水桶,别叫火势从这院子蔓延出去。”一旁的萧令烜,静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