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走后,石铖便想起方才苏宏等人的交谈。
苏宏他们走出主楼,就低声议论。
尤其是苏宏,他总是忍不住要说话。
“徐小姐瞧着柔弱,竟有点能耐。刀法很不错。”苏宏说。
石铖:“她就是靠手速拿到差事的。大小姐佩服有本事的人,没点能耐镇不住她。”
“……可惜我那几条蛇。白唇竹叶青很难找。”另一个叫赵峥眀的人说。
“师座都没生气,你可惜什么?”一向话最少的何岩,也接了腔。
他如今替四爷管着帮派的事,为人最持重。平时他是懒得与他们聊琐事,今天也难得开了口。
“何止没生气?师座眉梢的笑都快压不住。”苏宏道,“师座很得意。他到底是找家庭教师,还是找女人?”
然后,苏宏开始长篇大论,分析萧令烜究竟多器重徐白。
比如说,准许徐白在同阳路的公馆进出。这地方很重要,不是心腹根本进不来。
徐白进来的时候,是萧珩的未婚妻,师座连这点都可以容忍,对她宽容过了头。
又比如说,把教官营的石锋给徐白做司机,大材小用。太大方了,福州教官营出来的人,放在哪里都是重武器,价值千金。
还比如说……
作为接替祁平的心腹,苏宏什么都知道。
萧令烜用人不疑。
只是什么都知道的人,说起来不缺话题。
他滔滔不绝,根本不需要旁人搭腔。
从主楼走到门口,有一段路,几个人都要出门才能开车。被迫听着,渐渐地全部心烦。
“你不能闭嘴?”赵峥眀问苏宏,“少说两句话,是犯天条吗?”
何岩则问石铖:“师座到底什么时候把祁平调回来?他自已耳朵不疼吗?”
石铖同样无语。
不过,祁平短时间内应该还会留在福州的教官营。
徐白这日回家,已经深夜。
冯苒还没有睡,坐在灯下听无线电,等着徐白。
徐白先去洗漱,换上睡衣。
两人躺下,冯苒一肚子话要问。
“……你跟萧珩最近怎样?”冯苒问,“大帅去世后,婚约应该作废了吧?”
徐白:“按说,应该是作废的。”
“大帅夫人是不是疯了?”冯苒又问。
徐白:“我没有去看她。宁可薄情一点,我也不想再沾染是非。”
她想离萧珩越远越好。
冯苒立马拍打她的手背:“胡说八道。你不去看她,情理之中。她看到你家落魄,就带着罗绮交际,逼你退婚。
说要给你钱财,一文没出,就动动嘴皮子。你爷爷当年可是救了萧珩,她毫不念旧,势利又寡恩,你跟她有什么情?”
徐白笑笑:“你说得对。”
在这个乱世,都应该先考虑自已,才能活下去。
大帅夫人给徐白的,大概是正月初九晚上赏的那支翡翠镯子。
镯子徐白收起来了,当做萧家给的补偿之一。
“你可以谈个男朋友,彻底把你和萧珩的关系在社交上断开。”冯苒出馊主意。
徐白:“等等看吧。处于下风的人,没有选择的权利。我交个男朋友,不是害了他吗?”
萧珩如今手握重兵,又能在军政府内部与萧令烜一较高下。
徐白除非找萧令烜做男朋友,否则此路不通,只是把无辜的人拉入局。
“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冯苒说。
徐白心头一跳。
她很想堵住冯苒的嘴。
萧令烜那边的事,她想都不敢想。稍有差池,她死无葬身之地。
冯苒还是说了:“你可以和滕禹谈。他是滕勇的儿子,萧珩现在靠着滕家。”
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