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打给萧珩。
“你才来问吗?”
萧珩从来不笑。这次,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却带上了一点笑意似的。
可能是错觉,也可能是嘲讽的笑。
“萧珩,你说结亲,这就是你的诚意吗?”徐白问。
“你讨厌这些人。他们欺负你,叫你烦躁痛苦。我与你结亲,不是与你家。”萧珩道。
又说,“你弟弟在福州教官营做人质,你从未因此质问过萧令烜吧?怎么只问我?又不是我开的头。”
徐白心中一梗。
因为,这是两回事。
徐皓在福州教官营,虽然吃苦、有生命危险,到底可以学本事,搏个前途。
祖母在萧珩那里呢?
萧珩似乎听懂了她的沉默,解释:“你祖母很好。宅子舒服、吃住也精致,服侍的人非常尽心。”
“我三叔他们呢?”
“你又不在乎他们。”萧珩说,“你都不在乎的人,自然也不是我在乎的。”
徐白:“……”
祖父在泉下如若有知,知道自已救了一条毒蛇吗?
“……我也不是很在乎祖母。”徐白道。
“那太好了。你这么说,我放了心。老人家年纪大了,真有个万一,我还怕你跟我算账。”萧珩说。
徐白的手,用力捏紧话筒。
“留我三叔一条命。我很讨厌他,可他也是祖母的儿子。一旦他死了,我就得赡养祖母。萧珩,别给我加负担。”徐白说。
萧珩:“好。”
“你答应了?”
“我答应你,你三叔他们都不会死。放心了吗?”他道。
又说,“你可以直接问你三叔是否还活着,没必要……”
徐白挂了电话。
她不想听。
翌日,她把此事单独告诉母亲,表情尽可能放松:“祖母还好,只是暂时回不来;三叔估计也没事。”
母亲的话到了嘴边,愣是忍住没多问。
短短时间,不止徐白有所成长,母亲与徐皙进步也很快。
人只要有了方向,就可以脚步坚定。不再彷徨、踌躇不前。
这些家务事,并不比住在高安弄的时候更糟糕,徐白处理得很好。
她再次去同阳路的时候,已经看不出端倪。
但萧珠不在家。
石铖和苏宏也不在。
副官告诉她:“师座在军医院。”
徐白忙问:“谁受了伤?”
“师座。”
徐白:“……”
她犹豫了下,试探着问,“外人方便去探望吗?”
副官:“我打个电话请示。”
片刻后回来,告诉徐白,“副官长叫您去。顺道把大小姐接回家。”
徐白了然。
石锋把她送到军医院。
军医院戒备森严,前后岗哨设了七八个。
石铖竟在门口等。
“……医院内也戒严。没人带路,你可能不知怎么走。”石铖解释,“大小姐在这里一直哭,劝她也不回去,师座叫您带了她回家。”
“好。”徐白应下,又问,“四爷怎么受了伤?”
“徐小姐,您知道万寿堂吗?”石铖问。
徐白摇摇头。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