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瑜眨了眨眼睛,没两下就颠睡着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找到金子的缘故,下午队伍前进速度快了不少。
天色刚黑时,远处城墙便遥遥在望。
赵明骑在马上,看了一眼在另一匹马上躺尸的宋奇,又回头看了眼队伍。
“大柱,城里没有驿站,咱们一会儿找间客栈落脚。
到地儿你就赶紧去请大夫!”
宋奇昏睡一日都不曾睁眼,情况怕是有些棘手。
他这一下午思来想去,脑袋都疼了,甚至觉得应该请个大夫给自已看看。
“好!”孙大柱点头,吞了吞唾沫,就跟在吞刀片一样。
他总觉得今天中午吃进去的鱼刺还在喉咙里。
请个大夫也好,他也得看看。
还有他背上被蜈蚣咬的地方也疼,要不是贾哥手里有药,他都想把宋奇从马上扔下去,自已骑马了。
今日实在倒霉。
晋国无宵禁,进了城,城中灯火通明,来往百姓络绎不绝,贩夫走卒叫卖不停,场景一派繁华。
可当他们带着蓬头垢面,穿戴枷锁的流放队伍经过时,整条街的声音都被压住,众人纷纷抬头看过来。
枷锁碰撞声丁里哐当,面对路人鄙夷、唾弃的视线,队伍中不少人下意识埋低脑袋,藏起面容。
“啧啧啧,这群人一看便知犯了大罪,瞧着不要脸的模样,难道是怕挨打?”
“哼,老娘可舍不得手头的鸡蛋,呸两口唾沫得了。”
“看,还有小孩儿呢,真是遭罪啊。”
“遭罪?被他们家大人迫害过的人才是真遭罪。”
“看这方向,是要往边境去吧,果然是犯了大罪的。”
百姓对她们指指点点,眼中只有指责怪罪。
崔六娘神色淡淡,将孩子搂紧,无视她们的闲话。
谢云荆咬牙,悄悄握拳。
他好想呐喊,好想反驳,他们是被连累的。
他们是无辜的。
该死的人是谢老头儿!
可他也明白,在所有人看来,出生在谢家那就是错,无论他们有没有参与其中。
谢云澜察觉他的异样,赶紧拉了拉他的胳膊,“没事的,云荆!
哥在呢!”
谢云祁也看过来,出声安慰。
等队伍进入客栈,这才隔绝外人的视线。
照旧,官差要了两间房,其他人随意。
孙大柱放下包袱就出门去请大夫。
其他人合力将宋奇抬上床后,累得大喘气。
今日这家客栈生意不好,房间多,需要房间的人都住进去了,只是掌柜脸上笑着,小二却拉垮着神色。
这么多脏臭得连乞丐都不如的人住进来,晚上得烧多少水啊。
谢翀这次没有顾虑的要了一间上房,又给了小二一块碎银让他先给他们烧水来。
小二眼前一亮,神情立马就变了。
进了房间,一股淡淡的腐木气味传来,崔六娘立马揪眉。
难怪这家店生意不好,这上房气味还这么重,谁乐意住进来啊。
好在房间大,门口有一扇屏风遮挡,进来的人不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屋中情况,她便让柳萦萦带着谢云祁和谢瑜进空间了。
谢云霆坐下,耳尖微动,侧目道,“娘,他们好像请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