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妤虽是裴珩之的亲妹妹,但他们根本没有兄妹之情,裴珩之并不会为裴妤的死难过,且裴珩之自从知道裴老夫人和赵氏厌恶自己,他就不再逢场作戏,最多与他们保持表面上的慈孝。
沈玉瞧得出裴珩之与侯府人关系非常不好,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和裴珩之回了紫藤苑。
因为裴妤的死,整个侯府哀沉沉的。
下人布置好灵堂,将裴妤殓尸后装进棺材里,抬到了灵堂。
裴珩之和沈玉按规矩去吊唁,没待多久就回了屋。
两人简单用完饭,彩月捧着一碗黑漆漆、热腾腾的药进屋,“世子,您的药煎好了,请趁热喝。”
然后和平时一样低头退下。
沈玉正坐在铜镜前通发,从镜中看到裴珩之端着药碗走到她身后,疑惑地皱起了秀眉,然后转身看了眼药碗,垂下的羽睫掩盖住她眼底的一抹暗光,再抬头眼中一片清明:“夫君这是?”
“劳烦夫人拿根银针。”
裴珩之把药碗放在妆台上。
沈玉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夫君要银针做什么?难道是怀疑这碗药被人动了手脚?”
“二妹出事,侯府怕是要变天了,还是谨慎些为好。”
裴珩之没有瞒她,点头承认。
沈玉抿了抿唇,转身去妆奁里寻找银针,取出,递给裴珩之。
片刻之后,看到沾染过药汁的银针发黑,裴珩之瞳孔骤然缩紧,三年前突然中毒,他曾怀疑是赵氏下的手,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定赵氏的罪,而今裴妤身亡,她一口认定是自己的新婚妻子害了裴妤,凭她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睚眦必报的狠毒心性,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栽赃机会,一石二鸟除去他们夫妻。
果然如他所料。
裴珩之放下药碗,让长庚拿着皇帝赏赐的玉牌去宫中请太医。
不多时,冯院首亲自来了镇北王府,看到王府挂满了白色的丧布,心中大惊。
难道世子爷已经没了?
不对,若是世子爷真的没了,还请他来做什么?
一路走到紫藤苑,冯院正背上虚汗淋淋,进入院中,看到主屋并没有挂丧布,长长吁出一口气。
长庚站在门口禀报:“爷,冯院首来了。”
“请他进来。”
裴珩之道。
长庚抬手:“冯院首请。”
冯院正快步走进去,给裴珩之行礼问安,看到他身旁坐着一位面色微微蜡黄却气质渥然的年轻女子,立刻确认了她的身份:“见过世子妃。”
沈玉点头示好。
裴珩之把药碗推过去,直入主题:“瞧瞧这碗药有什么问题?”
冯院正先用银针探毒,然后通过嗅觉判断出结果,道:“回世子,此药被人下了两种毒,一种剧毒,名为黄泉之毒,丁点用量就能让人当场丧命,毒性堪比见血封喉,另一种毒名为百日醉,不会要人性命,但能使人长时间昏迷。”
裴珩之听到这个结果有些诧异,黄泉之毒是剧毒,服下便能要人性命,必是赵氏的手笔,她不会多此一举下两种毒。
那另一种毒又是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