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裴老夫人连续的质问,沈玉红了眼眶,双手攥紧衣摆,眼中水雾凝成泪珠要落不落。
她抬起下巴,以弱者姿态仰望着裴老夫人,声线哽咽,“祖母,我对天起誓,真的没有害二妹,若有半句假话,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氏冷冷讽刺:“就算你发毒誓,也不能证明阿妤不是你杀害的。”
转头对裴老夫人道:“母亲,像她这种黑心肝、手段毒辣的贱人,有胆子在侯府杀人,怎会怕区区毒誓应验。”
沈玉望了眼躺在床上已没了气息的裴妤,泪如决堤的河水从眼窝滚落,以退为进道:“我知二妹凭白遭灾,祖母和夫人悲痛欲绝,迫切想找到害死二妹的凶手,可这莫须有的罪名我不能认,但若是能让祖母和夫人心里好受些,我甘愿承受任何处罚。”
说罢垂下脑袋,一副完全认命的模样,让人无端心疼。
裴老夫人见她这般,胸中滔天恨意和怒意消了几分,难道真的不是她?
赵氏抓住她的话头,马上命令道:“来人,把这个贱人拖下去痛打五十大板!
如果她能挨过这五十大板,依旧坚持自己没有杀害阿妤,我便不再追究。”
两婆子上前拖人。
裴珩之厉喝一声:“我看谁敢!”
两婆子不敢动了。
裴珩之朝着裴老夫人拱手倾身:“祖母,夫人此举是想屈打成招,何况玉儿身子娇弱,如何能受得了五十大板,便是熬住了,人也废了。
而且玉儿是孙儿的世子妃,是相府二小姐,岂能随意用刑,若二妹身死真有疑,不如报官处理吧。”
丫鬟和刁妈妈的证词,根本无法定玉儿的罪,且他相信玉儿那么单纯善良的人绝不会杀人。
赵氏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和愤恨里,完全不相信沈玉无辜,当即表示同意报官。
“不能报官。”
裴老夫人出声反对。
“母亲,您往日可最疼阿妤啊,她如今死不瞑目,难道咱们要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吗?”
赵氏不理解。
裴老夫人神色难掩悲痛:“此事一旦闹开,侯府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琼哥儿和阿娆尚未议亲,你也得为他们考虑。”
一直没说话的裴娆突然开口:“母亲,祖母说的对,您不能光考虑妹妹,不顾我和兄长。”
赵氏狠狠瞪着和鹌鹑似的沈玉,泪流满面:“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杀人凶手?”
裴老夫人不满地看着赵氏,训斥:“我相信珩哥儿媳妇,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
刁嬷嬷走到赵氏身边,低声说了句话,赵氏这才罢休。
裴老夫人对裴珩之慈和地说道:“珩哥儿,你媳妇也受惊了,带她回屋歇息吧。”
裴珩之把沈玉扶起来,垂首道:“祖母节哀,孙儿告退。”
沈玉跟着行礼:“祖母节哀,孙媳告退。”
出了芙蓉阁,裴珩之掏出锦帕给沈玉擦眼泪,“吓坏了吧?”
沈玉轻轻摇头:“有夫君相信我,护着我,我一点都不怕。
不过二妹……到底是谁害死的?”
“此事与咱们无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