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人在死后,尸体上尽是阴气。而后又被炼作诡尸,集阴气与怨气为一体。
吡犬本是妖兽,能在陆地行走,亦能在空中飞行。经过积年累月地以诡尸喂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邪性。它双目赤红,牙齿尖利,不停地呲牙吼叫。
想必尸体上的齿痕便是吡犬留下的。
大约是兽类之间有独特的心灵感应,只听金鸾鸟说道:“主人,这只邪兽有点怪。”
按理说,它是神兽,本不该惧怕妖兽才对。可这只邪兽周身怨气横生,十分邪性,竟连它堂堂一只神兽都忍不住有些忌惮。
“没事。”姜月棠轻声安抚。
闽沙得意一笑,“你有神兽,可我的邪兽也不惧!去吧!”
话音刚落,吡犬纵身飞跃,四爪犀利,嘴巴张得巨大,像是想要一口将姜月棠的头颅咬碎。
在金鸾鸟喷射而出的烈焰中,姜月棠手持青霜剑,一剑将吡犬的腹背刺破,鲜血淋漓。然而吡犬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攻击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闽沙饶有兴趣地看着陷入缠斗的一人二兽,好心提醒,“吡犬以诡尸喂养,没有痛觉,只要血没流干,它便不会停止攻击你的动作。并且,吡犬的恢复速度极快,你在它身上留下的伤口,它会迅速愈合。若想等它把血流干,怕是你的体力和术法早就支撑不住了。”
姜月棠不受他的干扰,在脑中不停地思索,吡犬本是妖兽,就算已诡尸喂养,也不可能全无弱点。
她隐约记得千年前曾看过一本书,书中记载着许多妖兽的种类及它们的喜好、弱点,吡犬的弱点是什么呢?
突然,她看着吡犬猩红的双眼,嘴角轻勾。
她想起来了,吡犬的弱点是——它的眼睛。吡犬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基于它的双眼,只要刺瞎它的眼睛,让它失去视觉,那吡犬便会顷刻间丧失所有的战斗力。
意识到这一点,姜月棠立即将青霜剑甩了出去,青霜剑分化出无数柄绿光剑身,齐刷刷地刺向吡犬。
在数道绿光剑身之中,姜月棠手持青霜剑飞至吡犬面前,凌厉剑气闪过,只听吡犬惨叫一声,闽沙神情惊恐,立即飞身上前。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吡犬双目尽毁,流血不止,硕大的身躯自半空中轰然坠落在地,压倒了十来个八神教的弟子。
闽沙看着坠落的吡犬,看向姜月棠的目光是尽是愤怒,“你究竟使了什么妖术?!”他辛苦喂养的吡犬就这样倒下了?
与此同时,八神教众人的神情也十分恐慌。无人不知,大长老一手以诡尸喂养长大的吡犬向来是最强利器,配合着应从山炼出的毒,可谓是所向披靡。可如今,竟就这样被这个小女娃击败了?
他们最初也同大长老一般,看不起从南玦来的这几个少年人。可如今看来,他们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八神教教主邬得昌强行将体内的毒压制住,低声吩咐:“去把应从山给我抓来!若不解毒,我们迟早得死在这里!”
萧净安原本同应从山一起站在远处观战,谁知突然有十几人朝他们攻了过来。
他收起脸上的懒散笑意,往前走了两步,将应从山护在身后,“应大叔,你站着别动,不要离我太远。”
应从山生平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打斗场面,手心都在冒汗,连声应道:“好的好的,我绝对不离开你!”
萧净安唤出雷虎,用扇子敲了敲雷虎的头,“保护好这位大叔。”
这段时间以来,萧净安几乎从未唤出过雷虎,雷虎一直在他的灵海中休养生息,因为过得太悠闲了,连身躯都肥硕了许多。
它懒懒地应了一声,“哎!”
接着它略一抬头,便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不远处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的吡犬,惊得毛发都微微竖了起来,“这、这是吡犬?怎么一身邪性啊?又是那个小女娃打伤的吧!啧啧,真是凶残!”
萧净安一边应付着八神教弟子,一边笑道:“待会儿你到她面前去说,看她不揍你!”
雷虎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我才不去!”
另一边。
姜月棠听到闽沙的话,觉得十分可笑,“你养了吡犬这么久,居然不知道吡犬的弱点是眼睛?”
闽沙一愣,他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他定然会做好防范!
可是,这个小女娃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姜月棠神秘一笑,“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头我就告诉你。”
闽沙久居人上,如何能忍受这奇耻大辱,他怒意四起,周身萦绕这浓烈黑雾,“没有吡犬我也能杀了你!”
说完,他抬手一扬,一团黑雾直扑姜月棠面门,后者挥剑挡开,“哦,忘了告诉你,应大叔给你们炼制的毒,我们已经吃下了解药,所以你将毒融在黑雾之中,对我们毫无用处。”
闽沙眼神暗沉,在心底怒骂,这个该死的应从山!
应从山的毒和他养大的吡犬向来配合得十分默契,可突然之间,他却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强大的助力!
面前这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来头?灵力高强不说,竟还收服了一只神兽!
姜月棠冷冷一笑,火焰自她掌心燃起,在半空中汇集成一条火红长龙,龙啸声震人心肺!
这不是普通的灵火,这是随着她神凰之力觉醒而来的凤凰真火!
长龙盘踞在半空中,遮天蔽日,龙须猎猎飞扬。
邬得昌满脸惊惧,粗喘着气,“这人究竟是谁!竟能以灵气化龙!在我们东灵国,也只有圣女能够做到!这个小女娃,小小年纪,竟跟我们圣女一样强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除了萧净安、隋啸、萧云旋、沈白鸣、虞雁等人之外,其余人皆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盘踞在半空中的火焰长龙。
八神教在东灵国有皇室撑腰,一向自视甚高,觉得无人能敌。可就在今日,他们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恐慌,每个人心里都在想:今日怕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