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墨明白对方的意思,笑着评判:“你没有心,萧戟。”
有些人,天性凉薄。
他待人待事,逢场作戏,如一汪看不透彻的幽潭,旋涡深得很,稍有不慎,便会被吸进去。
他高深莫测,阴晴不定,像是身处雾霭朦胧里,分不清真假。
而这样的人,萧戟为最。
温子墨悄悄将酒瓶推开,又道:“换个话题,嫂子怎么样?”
萧戟面容不变,看了眼表,道:“到点了。”
“来人。”
萧戟喊人的声一落,门口顿时出现几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他们规规矩矩,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行走时便给人带来莫名的危险感。
“萧爷,有什么吩咐?”为的人低垂头,恭敬开口。
萧戟下颚微抬,指着一侧的温子墨:“盯着他喝完。”
温子墨想藏酒瓶子的手一顿。
砰!
酒瓶子被温子墨不小心打碎在地上,酒液顺着流淌了一地,几十万听了个响儿,就没了。
温子墨也不心疼,“哎呀”一声,语气可惜:“碎了。”
“没事。”萧戟更无所谓了:“再给温公子拿瓶好的,要烈。”
说着,萧戟侧头,如渊的视线轻扫过对方的脸庞,浅笑着道:“我请了。”
温子墨面容微僵。
“萧戟,你没有心。”
萧戟面色不改,也不管对方情绪如何,只提步离开。
他的作息十分规律,如果不是因为今天那个女人,这个点他早就休息了。
想起凌桉,萧戟又来了脾气。
他停顿在车前,吩咐道:“我改主意了,我要让她在阜城找不到工作。”
萧戟补充:“即便是最低等的。”
周伯听到这话,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萧戟说的是凌桉。
风云变化,人的命运,仅凭萧戟一句话。
周伯点头,回应:“是。”
……
凌桉处理好身上的污渍,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她坐在床侧的位置上,温柔的视线定格在萌萌的脸上,仔细检查萌萌的状态,现萌萌没有大事,这才舒出一口气。
“萌萌,”凌桉轻声开口,知道对方熟睡,听不见这些,所以才开口报忧,“我今天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要赔好多钱,但是你不要担心,我多工作几天,就可以赔偿了。”
“我给你带了小零食,你可以明天起来再吃。”
凌桉轻轻上了床,动作小心,和萌萌面对面躺着。
“萌萌,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的声音带着虔诚的意味,像是在恳求,低声道:“就抱一会儿。”
于是,凌桉伸出手,慢慢抱住萌萌的身子,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暖暖的,是……她很久,很久都没有体验到的感觉。
三年里,她只记得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四面的墙是严实的,狭窄的空间里,她只能抱着自己的双膝,缩在角落里。
只有她自己。
她十分珍惜,连动作都轻缓许多,喃喃着,再次出口的声莫名带着哽咽:“好暖和,萌萌。”
“我想多抱一会儿。”
凌桉搂着萌萌,像是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独行之人,忽然看见了光亮,找到了火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