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最后的落款,段晓棠不禁站起身来,“玄玉?”
冯睿达是帮李君璞送请帖的。
段晓棠仔细端详着请柬上的字迹,圆润流畅,并非李君璞所写。但她也没见过冯睿达的字,都说字如其人,应该也不是他本人亲笔。
段晓棠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玄玉到并州了?”
冯睿达微微挑眉道:“哪有那么快,代州军将明日到并州,他们叔侄俩大概会一块入城。”
段晓棠兴奋道:“我去接他们。”
冯睿达作为家属,欣然接受这份好意。顺手再递出两张帖子,“这是秦家兄弟的,我打听了,他们不在营中,你帮我顺手转交给他们吧!”
嘴里嘟囔道:“他在并州的朋友本也不多。”
或者说,李君璞的朋友本就不多,并州这片“风水宝地”反倒还聚集了不少。
段晓棠点头答应道:“冯四哥,没问题。”
冯睿达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没在右武卫留下一片哀鸿遍野。
等到下午,秦景哥俩从卫钦处归来,收到两张帖子。
卢照满脸迷惑,“李二调到并州来了?”
段晓棠纠正,“借调!”
卢照手指着代表宴饮目的那行字,“暖居,这是要久住吗?”
段晓棠解释,“久住的是弘业。”
以李家叔侄的地位,李弘业的身份,算不上质子。云内毕竟更靠北,一旦开战,比不得并州高墙深沟来得安全。
次日一早,一众人等聚集在并州城楼之上,远远地眺望着前方扬起的烟尘。
段晓棠举起望远镜观察,确认无误,“是他们!”
卢照只从烟尘的飞扬程度就能判定大致人马,“代州只有这么些人?”
代州地处边境,虽是穷乡僻壤,但这小一千人也守不下来吧!
白湛答疑解惑道:“代州军归入八叔麾下,他们这一路从朔州出击,从驻地直接调兵更为方便。”
这样既能节省时间,又能避免长途跋涉的疲惫。
眼前这小一千人,更重要的任务是看守大营分给代州的军需物资。
说话间,众人纷纷奔下城楼,等候在门口。
桑承志看着眼前的阵容难免惊讶,他在并州何时有过这么大的面子?
好在知道这些人都是李君璞的朋友,没有表错情。
白湛作为并州方面的代表,对桑承志率军前来表示热烈欢迎的同时,眼睛一直瞄着远处李君璞和卢照相见的场面。
李君璞早在信中知晓,秦景带了一个表弟秦三郎来投军,恰好这个表弟单名一个照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君璞在卢照的肩膀上轻拍了两下,感慨道:“不曾想能在并州重逢。”
卢照嘟囔道:“你们前脚走,我和表哥后脚就到了。”
李君璞不由得笑道:“早知道,我就晚几日离开了。”
旁边冯睿达一把将表侄举高,掂量道:“胖了。”
李弘业哈哈笑道:“过年吃了许多东西。”
冯睿达朗声道:“就是这样才好,像你大表哥……”
话未说完,便被旁边的李君璞一声轻咳打断。
冯睿达仿佛尾巴被人踩住了,话音一转,“现在长得可高了。”
不知情的人以为只是长辈讨论孩子的身高体重,知情者就知道冯睿达真正想说的是什么?
自从那次街头血案之后,冯昊慨一跃成为将门人家一等一的孝子。
非是反话,以将门的评判标准,手刃仇人报血仇,有勇有智有谋,这不是天大的孝顺是什么!作老子的当真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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