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他拂袖而去。
我挠着头想不明白：我欠你？我欠你个鬼！
菊花宴上，高朋满座，太子与青梅打情骂俏，宛如一对璧人。
皇后自打知道春梅怀孕了，一个劲地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好婆婆的模样，惹得春梅都受宠若惊了。
席上，倒真一片和气融融。
唯有楚修，举着酒盏，眯着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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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后不时有一支支御林军走过。
不该这么说，这个宴会外头都有重兵把守，穿梭其间。
这自是我同皇后提议，菊花宴是国宴，况且有圣上参宴，不得有一丝马虎。
至于那个缠绵病榻已久的皇帝能起来，也是我的功劳。
这些日子没少提醒药膳房的人熬药，这会坐着轮椅已经能参宴了。
这一切都是瞒着楚修，所以此刻看此情景，他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我心虚地低着头，不敢与他交视，自然错过他眼底狡黠一笑。
“父皇，皇后，修儿有一事相求。”
清朗如玉的声音如珠落玉盘，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修单手负背，微微垂首，显得恭敬极了。
皇后替皇帝紧了紧外袍，很是嚣张地抬了抬下巴道：“修儿有何事尽管同本宫说。”
楚修抬眸轻笑，月白长衫加锦袍衬得他一派翩翩公子世无双。
“看到太子与太子妃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修儿心中羡慕不已，想同皇后讨个懿旨。”
“哦？修儿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本宫自然替你做主。”
皇后的目光一一扫过大臣身旁的妙龄女子，看得她们面带娇羞，头都要低到桌案下去。
“喏。
我就要她。”
楚修伸出手，不偏不倚地指着我，诚如那次泛舟湖上。
我分明看见，他也是这般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皇后自然不舍我，但话已经说出口，自然覆水难收，所以索性大方开口：“小芽，还不领旨。”
我蹙着眉看楚修，他噙着笑，一双冷眸睥睨着我。
完了！
我觉得我会死得很惨！
红罗帐里春宵短，拥衾难眠到天明。
皇后这大腿也不牢靠，这一次，我小命休矣。
第二日，我便去同正妃请安。
没错，我身份卑贱，楚修要想娶我，必先立正妻。
是以，昨日他在正妃房里过夜，可没空搭理我。
他的正妃是南阳王的千金，孟茹心。
南阳王执掌兵权，德高望重，楚修能娶到他女儿，也算是为夺嫡之争多加了丝筹码。
我恭恭敬敬地把茶端到孟茹心面前。
她下意识笑着伸手接过，看了看我，本扬着笑意的脸上面色一沉，伸手一把就将茶盏摔在地上。
这唱得是哪出？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她身旁的丫鬟好生厉害，叫嚣着：“看什么看。
还不快重沏一杯。”
孟茹心咳了几声，那丫头有所收敛，退了回去。
我叹了口气，低头去捡她脚边的碎片。
不想一不注意，手就被划伤了，血迹如珠，滴滴滚落。
孟茹心正端坐上方，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