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气的那女人狠狠横了他一眼。
那孩子闭上眼听着林中动静,一开口声音却像个六十老头,嘶哑刺耳,“别急,他们来了。”
谁来了?看样子还不止一个。
我和胖子脸色都不好看,他凑过来跟我耳语,“二十啷当岁的小伙娶了个三四十岁的婆娘生了个五六十岁的老小孩,这一家怎么这么拧巴啊?感觉帽子有点原生态啊。”
那女人可能听见了,又跟胖子作势扇巴掌,人却没过来,我回头看黑瞎子正在我们后面溜达。
小张哥被扔走就去找绷带了,然后一边往左臂伤口上缠一边走回来,嘴里还很不忿,“来来来再跟爷比划比划,今天不把你打到凹凹凸凸老子就改姓吴。”
我和瞎子连忙拉住他,姓什么都好,千万别送人头,已经落对面俩了,可别连累我们一会都在对面团聚了。
我看见小解领队清醒了,正在低声安抚队员,看来他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要好一点,问他,“能带走么?”
他点算一下,一帮一带差不多了,跟我比了个ok。
我示意让他们撤走,一会儿这里可能拳脚横飞,别留在这成炮灰了,还得我们分神救场。小解领队又比个ok,黑瞎子就指了个方向,那边没有铃铛,一行人连拖带拉加搀扶的往那边退过去。
这时林中不远处夜鸟接连惊飞一片,在夜空高低盘旋,古树枝干咔嚓断裂之声不绝于耳,似乎有巨物横冲直撞的过来了,听那动静,难道对面还开进来一台推土机?
胖子眉头都系在一起打结了,“什么玩意儿过来了?小哥呢?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问题我回答不了,当然他也不需要我回答,就只是问问,我也想问同样的问题。
小哥呢?他怎么样了?怎么还没见回来?我心里担心的厉害。
两边人马一时都在观望,对面在等援兵,而我们就像在盲等命运的审判,谁心里都没底,不知来的是什么东西。
“要我动手把他俩抢回来吗?”小张哥凑在我背后很小声说。
结果对面那女人一下转过头来,我明白了,这女人的耳力可比听奴,就是不知跟刘丧比谁高谁下。
她下巴一点张千军万马和小花,冲队医说,“杀掉。”
队医说了句“我不要”,随后张千军用尽全力把小花推开,小花几乎离地飞扑过来,我和胖子双双上前,离他还有三四步,眼看搀扶不及,他可能要趴地上去了,没想到黑瞎子比我们更快,嗖的窜过去就把小花给扛走了。
“你!”那女人实在没想到,也没来得及阻拦。
“哎呀,你太客气了,还先还给我们一个,真是太谢谢了。”
我真诚的跟队医道谢。
队医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女人回手就一耳光把他扇飞了,听着又重又响,力量老大了,人都扇出去三四步撞上后面树干。
那女人冷冷的说,“老大喜欢你,我可不惯你。再吃里扒外,我就先杀了你再补个上来。”
队医靠树上啐出一口血,他一挥手,“这个也还你!”
张千军万马捏着张符向我冲过来,半路小张哥上前拦住了。没想到队医跟在张千军万马后面也冲我过来,上来就给我面门一拳,骂道,“你太阴险了!”
我哪有,不是已经说谢谢了么,我多有礼貌。
我往旁边一闪,笑道,“哦,搞错了,我不该当面致谢,你留个电话我们私下再联系,回成都我请你吃火锅。”
这个队医大概是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弱鸡,他身手跟我差不多,竟然敢羊入狼群,胖子趁机加入进来,想跟我合力先把他拿下,结果那女人看见了,二话不说抱着孩子就冲我们过来。
黑瞎子端着花盆走了,她一个人能打三个,先拎住队医领子把他扯回去,一侧身避开胖子的拳头,抬脚就把他踹翻出去,然后她伸手拍掉我的大白狗腿,一巴掌对着我劈下来,我胳膊快被震麻了,虎口破了,两只手都在流血。
三英战吕布也不过如此了,最近全都是神仙局,我身手不太行,打得真心累。
我退后两步发现根本避不开,小张哥都不行我更不行了,扇就扇吧,挨一巴掌我也未必会死,顶多掉一地狗牙,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头顶树冠簌簌作响,闷油瓶从树上落下来,正落在我面前,他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抬脚就把那女人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