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焳的逼问下,张显委婉承认了自己行贿的行为。
牵扯的人不少,若一举处理了,短时间很难填补这么大的官职空缺。
此事并不好办,需从长计议。
刚回到府里,有人上前告知:“公子,夫人命您去一趟。”
江夫人是大族嫡女,当初江家没落,她嫁给江高朗其实是下嫁。
成婚时候约法三章,江高朗要借她的势,同意永不纳妾。
后来还是有了陈氏。
折腾好一通,在江焳能撑起一片天后,江夫人直接对江府的事撒手不管。
如今只有江焳的婚事让她挂心不下。
“母亲。”
江夫人看他一眼:“坐吧。”
“还有政务没处理完。”江焳道,“母亲有何事便说罢。”
看他这没有情绪的样子,江夫人长叹一口气。
江家只他一个嫡子,年纪轻轻便担负着家族荣辱,她说不心疼是假的。
虽知道没用,她还是劝:“你别把自己逼那么紧。”
“身居高位,不容懈怠。”
江夫人一哽。
陈年旧事涌上心头,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她面色有些难看,生硬地扯开话题。
“上次办花宴请了那么多姑娘,你可有觉得合适的?”
与往次一样,江焳沉默不语,态度再明显不过。
“焳儿,你有足够的能力支撑江家,不需用联姻来巩固地位不假,可人又怎么可能一辈子孑然一身。”
江焳面不改色:“我会尽快。”
“你每次都这么说。”江夫人不悦地蹙眉,“敷衍来敷衍去,如今你已经二十三了,年纪相当,条件优越的姑娘越来越少,你究竟快在哪里?”
“母亲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江夫人定定看着他,“你跟虞家那个庶女怎么回事?”
江焳刚要离开的脚步顿住,眉心微不可见一敛:“什么怎么回事?”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江夫人忙说:“我听灼儿说,你似乎很中意她。”
又是江灼。
江焳有些倦怠地阖了下眼。
“她的话母亲也听?”
江灼做事吊儿郎当。
但涉及江焳的终身大事,江夫人不能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细细端详着江焳的神色变化,她心中有了计较。
“我的话你仔细想想。”她微顿,忽然说,“听说前阵子你公然驳了钟家的面子。她家夫人与我有些交情,世家间权力交织互相扶持,你一码归一码,下了朝堂就别太过了。”
江焳并未听进去,相反,淡声提醒:“钟夫人生了重病,估摸也就这些时日了。”
江夫人神色复杂地看了他片刻。
摆摆手:“罢了,你去忙吧。”
江焳这才回了院子。
竹砚紧跟在他身后。
“公子,明日温家有宴,似乎……”他停顿了下,“属下是说,您要去吗?”
“温青云,户部侍郎。”江焳道,“我正有事找他。”
“属下明白。”
竹砚亲眼盯着他走进书房,守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异常,转身潜进主屋,小心地拉开衣柜。
剪刀对准几条腰带,他的手微微颤抖。
若被追究起来,希望二姑娘能给他兜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