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焳印象里,皇帝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事。
所以他的反馈中,演戏的成分居多。
江焳垂下眼,没多说什么,将接下来的计划一一讲解。
再出宫时天色很晚,跟他一起回府的,还有陛下冠冕堂皇的赏赐。
回府时恰巧遇到要出去的江高朗。
江焳停下脚步,揖了一礼:“父亲这是又要找陈氏了。”
江高朗打量着后面的几个箱子,有些挂不住面。
早在午时,他就听说刘公公亲自来江府的事了。
为了什么显而易见。
他怎会还反应不过来辞官这是江焳的手段。
他几日前说带江焳去给陛下赔罪的话被衬得极其愚蠢。
江高朗什么都不想说,敷衍地嗯了声便要越过他。
“父亲。”
“什么事?”江高朗回身看来,从他眼中瞧出几分执拗。
“父亲当真把江家荣辱看得那般重吗。”
江焳不明白。
他为了江焕,为了所谓门楣,能心无旁骛十几年,登上丞相之位。
江高朗口口声声荣辱兴衰,江家的脸面,却几十年都没起色,日日与害死他亲生儿子的女子厮混。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江高朗脊背一弯。
“焳儿,我亏欠她。”
“多大的亏欠,一条人命还不清吗。”江焳麻木地问。
话落,江高朗不再说话,快步踏上门口的马车。
江焳站在原地许久,讽笑一声,转身进府。
陈氏无论被亏欠多少,都是她应得的。
江焳去了书房。
他径直走向书架,在其中某一列停下,抬手从最顶层抽出几本,回了院。
房间里意外燃着灯。
竹砚:“公子,是二姑娘,她在里面看小云。”
屋内,江灼捏着一片洁白的羽毛,在鸟架逗弄。
小云扑腾着翅膀扇个不停:“江焳~虞姑娘~”
“爱听,多说。”江灼笑眯眯的,下一刻,手背被拍了下,她顿时龇牙咧嘴,“疼疼疼,你干什么!”
江焳面无表情放下书:“别欺负它。”
江灼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学他,“哟哟哟,别欺负它~”
江焳射来一记冷眼。
江灼啧了声,看见了一旁的书,惊讶地捧了起来:“盐铁论?梦梁录?这不是阿笙前几日看的书吗?”
“讲经商的书,你看什么?”
江灼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翻阅起来,书页快翻过,清雅的花香扑面而来。
江灼动作一顿,笑容逐渐浮上嘴角。
下一瞬,书被抽走。
“没事出去,我要忙了。”
江灼忍不住接话:“好好好,多学点东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