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严越看也不看,扭动钥匙,点燃发发动机,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吉普车卷起一阵尘土,带着赵鹭扬长而去,只留下郑锦一人站在原地。
郑锦愣愣地看着远去的吉普车,被呛了一嘴的尾气,这才反应过来严越话里的意思。
怒气值蹭蹭上涨,她忍不住跺了跺脚,骂了一句:“严越!你个神经病!”
后视镜里,郑锦小小的身影跳着脚,像一只炸毛的猫。
严越不用读唇语,也知道她在骂自己。
为了宋匀?
为了宋匀骂他?
一股无名火“噌”地窜上心头,他再次猛地一踩油门,吉普车咆哮着向前冲去。
坐在副驾驶的赵鹭猝不及防,整个人狠狠地向后仰去,后脑勺撞在椅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一股钝痛从后脑勺蔓延开来,她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后脑。
严越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刚才郑锦跳脚骂人的画面上,胸腔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怒火。
赵鹭不敢抱怨,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适。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严越的脸色,斟酌着开口:
“小越,我觉得……你和郑锦同志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啊?你们毕竟是夫妻……”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语气更加柔和:“宋匀同志毕竟是郑锦同志的姐夫,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亲近些也正常……”
严越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泛白。
赵鹭见状,心中暗喜,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郑锦同志和宋匀同志是为了工作,又是亲戚,可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
”知道的人不会说什么,可外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我说的不一定对,但人言可畏,小越你觉得呢?”
她说着,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担忧和惋惜,仿佛真的是在为严越考虑。
可每一句话,都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扎在严越最在意的点上,让他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
他死死地咬着后槽牙,额头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调转车头回去,把郑锦和宋匀揪出来问个清楚。
刺激完严越,赵鹭就不再说话了,她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一只敛翅休憩的蝴蝶。
她知道严越不是个傻瓜,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说多了反而画蛇添足。
况且,她这番做作能奏效,无非是抓住了严越对郑锦那份深沉的爱意。
他陷在爱情的漩涡里不可自拔,自然是对别的男人充满敌意。
这爱情啊,有时候真是让人盲目,也真是好用。
吉普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卫生所。
赵鹭扶着车门,故作艰难地下了车。
严越见状,不得不搀扶着她下车。
下了车,进了医务室,赵鹭刻意在严越面前,轻轻撩起裤脚,露出被烫伤的小腿。
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红肿,看着很是吓人,甚至还起了几个细小的水泡,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光。
严越抿唇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但他并非铁石心肠,一想到赵鹭的伤是因他而起,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
赵鹭见目的达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轻轻地“嘶”了一声,仿佛疼极了,身子微微晃了晃,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
男人啊,只要有了愧疚,女人就有机可乘。
这招,百试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