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贸然下结论,会给调查带来不必要的干扰。”
宋匀的反应让郑锦颇感到意外。
她以为最着急的是宋匀。
“宋工。。。。。。”
“郑医生,”宋匀打断她,“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
宋匀的谨慎和警告,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郑锦心头的那把火热。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工作室。
宋匀在郑锦走后,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他比谁都认同郑锦的怀疑,可她太直白,想得太简单。
他生怕她会引起潜伏的敌人注意,招致更大的危险。
然而,宋匀的反应,让郑锦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决定直接去找范所长。
她敲响了所长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
没想到,严越也在。
看到严越的那一刻,郑锦很错愕,但原本焦躁不安的心,却莫名地安定下来,就像漂泊的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小郑啊,你是来找严越同志?”范所长笑着把郑锦请了进来。
郑锦摇摇头,开门见山地说:“所长,我认为翻动图纸的人就是赵鹭。”
范所长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小郑啊,你多虑了。赵鹭的父亲是为共和国做出贡献的老军人,她丈夫也是部队的干部,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所长,只真的,你听我。。。。。。”郑锦迫不及待想把自己的分析讲给他听。
“郑锦!”严越却拦住她,“赵鹭的背景很清白,你不要胡乱猜测。”
胡乱猜测?
一句话,让郑锦如坠冰窟。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范所长和严越,听都不愿听,就如此轻易地就否定了她的猜测。
尤其是严越,他甚至连问都不问她为什么怀疑赵鹭,就如此武断地下了结论。
难以言喻的失望和难过涌上心头,郑锦忍不住眼眶泛红。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颤抖。
“或许是我想多了。”
她转身离开办公室,背影落寞而孤单。
望着郑锦离去的背影,严越的心脏猛地揪了一下,心疼得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他下意识地迈开脚步,想要追上去,却被范所长叫住了。
“严越同志,”范所长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我知道你心疼小郑,但这件事你不能插手,你这样反而会害了她。”
严越停下了脚步,但紧锁的眉却怎么也不能舒展。
范所长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说道:
“这些天我和小郑打了不少交道,她的医术确实不容置疑,是个难得的人才。但……”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在她身上,我看不到一点危机感,或者说,她眼睛里看到的世界的底色是善良的。”
严越沉默了。
他知道范所长说的是对的,郑锦的单纯和善良,在这个复杂的时代,显得格格不入。
“这让我想不通。”范所长转过身,目光深邃。
“在这样一个时代,什么样的家庭会把一个人教养得对他人这样的信任,对社会全然没有防备和怀疑?”
这句话,严越同样感同身受。
他也从郑锦身上感受到这种割裂感。
单纯、善良,大胆地出走,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她前进的脚步,但同时又对周围的危险毫无感知,全然信任。
“她就像……”严越想找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却一时找不到,“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人。”
范所长点点头,深有同感:
“正是如此。这样的性格,在和平年代或许是优点,但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年代,却是致命的弱点。”
“我们必须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严越明白范所长的意思,他收回目光,看向郑锦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心疼,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