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还是军人!
李秀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要是郑锦的丈夫真的来了,那她岂不是……
“我告诉你,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勾搭宋工的!”
“赵鹭也看见了!赵鹭是政治部的,她不会说谎!”
李秀的声音越来越高,像是想用音量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只是,她心里暗暗后悔,自己不该为了赵鹭出头,逞一时口舌之快。
她想起赵鹭偷偷塞给她的那些水果糖,甜甜的滋味此刻却像黄连一样苦涩。
如果郑锦的丈夫真的追究起来,她该怎么办?
李秀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汗水顺着鬓角流了下来,濡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上,像个滑稽的小丑。
她拼命挣扎,想摆脱郑锦的钳制,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郑锦几乎要把那件的确良衬衫的领子扯破,而李秀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徒劳地挥舞着手臂。
宿舍大门就在眼前,郑锦甚至能感觉到外面走廊里新鲜空气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热水壶,身材圆润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叫吕芳,是郑锦宿舍的舍友。
吕芳看到郑锦拽着李秀,像老鹰捉小鸡似的,立刻明白了什么。
下午后勤处通知她们收拾一下空床位,说郑锦要搬进来的时候,李秀就一直嘀嘀咕咕地表达着不满,想来这会儿是当着郑锦的面儿说了些难听话。
吕芳小心翼翼把热水壶放在地上,然后赶紧上前劝阻。
“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动上手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郑锦的手背,示意她放手。
“李秀,你也是的,跟你说了,没影儿的事儿不要乱说,你到处嚷嚷像什么样子!”
“郑同志,你别冲动,咱们住一个宿舍,有话回去慢慢说。”
吕芳的语气更多的是向着郑锦。
她知道李秀的为人,嘴碎又爱搬弄是非,在所里没少得罪人。
这回新来的郑锦看着就不是好惹的,她可不想宿舍里这几天,天天上演全武行。
郑锦本来也就是吓唬李秀,顺便在宿舍里立个威,让大家都知道她不好惹,就算说闲话也不敢说到自己面前来。
吕芳这一劝,她也顺势放了手。
李秀得了自由,抚了抚被郑锦抓皱的衣领,腰杆子也硬气了几分。
她刚想开口反驳,却被郑锦冷冷的一句话堵了回去。
“我看着这位同志的面儿上饶了你,你再说,我就不饶了。”
郑锦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看透李秀心底的那些小九九。
李秀心头一颤,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
她强装镇定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回了宿舍。
只是那脚步凌乱,背影狼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
李秀的身影消失在宿舍门后,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走廊里也恢复了安静。
“郑锦同志,这是你的水壶,我刚才在后勤帮你领的,被褥我也都帮你铺好了。”
吕芳把水壶递过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
郑锦这才想起,宿舍里三张床铺都整整齐齐的,花格子的床单,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郑锦接过水壶,郑重地说了声:“谢谢。”
“谢啥啊,都是一个宿舍的。”吕芳摆摆手,爽朗一笑,“走,我带你去水房打热水。”
两人并肩走向水房,吕芳一边走一边和郑锦闲聊。
“我也是军嫂,我家老方和严越可是老搭档,一起扛过枪的战友!”
“刚才我去后勤领水壶的时候,刚好碰上严越,才知道你和他是两口子,他还让我多照顾照顾你。”
吕芳压低声音,满脸揶揄。
吕芳的话,拉近了她和郑锦的关系。
郑锦不禁对吕芳也是心生好感。
于是脱口而出:“芳姐,以后你就叫我郑锦吧,别同志同志的叫了,听着生分。”
吕芳高兴地应了。
她想着,过段时间她也随丈夫去西北基地,说不定能和郑锦做邻居呢。
有个医生邻居,那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