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跟着上车,吕芳却伸手拦住了他。
“宋工,你不能去!”吕芳的声音很平静,“你和郑锦之间已经招惹了太多闲话,你这一去,只会让事情更复杂,更说不清。”
宋匀心头一痛,仿佛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了一下。
但吕芳说得对,自己和郑锦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敏感,现在她受了伤,自己再跟着去医院,只会让那些流言蜚语更加肆无忌惮地传播。
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担忧和痛苦,默默地下了车。
吕芳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丝毫不敢停下来。
终于,省第一医院的大门出现在了视野中。
吕芳一脚刹车,车子猛地停稳,她来不及喘口气,又背起郑锦冲进了医院。
“医生!医生!”吕芳高声呼喊着。
护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大喊:“快!推急救床过来!”
很快,郑锦被送入了手术室。
手术室大门上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亮起。
吕芳这才松了一口气,双腿一软,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瘫坐了下来。
她后背的衣服,因为紧张已经被汗水浸湿。
她双手紧紧交握,默默祈祷着郑锦能够平安无事。
夜幕降临,吉普车风尘仆仆地停在了科研所门口。
严越从车上跳下来,看着门口拉起的警戒线和荷枪实弹的警卫,心头猛地一沉。他知道,出事了。
一个警卫员认出了严越,连忙迎了上来:“严营长,您可算来了!”
“出什么事了?”严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警卫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郑锦同志……中枪了,已经被送去省第一医院抢救了。”
“你说什么?谁中枪了?”严越仿佛没听清,又问了一遍,脸色却已经变得煞白。
警卫员看着严越不敢置信的样子,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郑锦同志,中枪了,在省第一医院抢救。”
轰的一声,仿佛一个炸雷在严越耳边炸响。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他猛地转身,冲回吉普车:“大毛,去省第一医院!快!”
吉普车咆哮着冲出去,卷起一阵尘土,向着省第一医院飞驰而去。
一路上,严越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场景和结果,但没有一个是他能接受的。
吉普车在夜色中飞驰,发动机的轰鸣声如同严越此刻狂跳的心脏。
路边的树木飞快地倒退,车灯的光柱划破黑暗,却照不亮他内心的恐慌。
一路上,严越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场景,郑锦苍白的脸,沾血的衣衫,冰冷的身体……
每一个画面都像尖刀一样刺痛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现在无比后悔,后悔让郑锦进入科研所帮忙。
他也后悔自己多在军区部队住了一个晚上,如果他连夜赶回来,也许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悔恨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啃噬着他的理智。
而此时,躺在手术室冰冷的床上,郑锦的脑海一片混沌,但又异常清晰。
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在一团迷雾中,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却又能感受到一种真实的痛感。
她仿佛看见了父母焦急的脸庞,以及听到了爷爷慈祥地呼唤她的声音。
“爸爸,妈妈,爷爷……”郑锦在迷雾中呢喃着。
她想跑过去抓住这些熟悉的面孔,想回应爷爷的呼唤。
然而她不管怎么跑,都不能靠近他们,就像海市蜃楼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
“爸爸!妈妈!爷爷!”郑锦急得直哭,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们,却只能抓住虚无的空气。
绝望和恐惧将她包围,让她感到窒息。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擦去了她的眼泪,温柔的触感让她感到一丝安慰。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