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卿一拍惊堂木:“龚氏,你和满庭芳东家无仇无怨,为什么要嫁祸于她?”
这也是江茹月想知道的,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好欺负?
龚氏冷笑:“还能是为了什么?满庭芳和那杨姨娘有龃龉,嫁祸给她合情合理。”
到现在,她还指望着表哥能来救自己。前夜表哥买通了狱卒给她传话,道一定会想办法救她出来,让她撑住,切记不该说的不要说,以免惹祸上身。
只要表哥能说服上面那位救她出来,受些苦也无妨。
“龚氏,你觉得本官会相信你的话吗?据本官所知,你府中妾室除去杨姨娘还有三人,那杨姨娘性情泼辣,平日得罪的人可不少。
远的不说,去年九月她就抢了你们府中梅姨娘的定制的罗裙,两人大吵了一架,去年十月还因为争宠和曲姨娘打了一架,去年十一月,更是仗着自己有身孕对你不敬,背后骂你是“不下蛋的母鸡”,被你知道后,还罚她抄了十遍《女诫》,若说有龃龉,她们的龃龉可比和满庭芳东家的几句吵嘴严重多了。若是要栽赃,何必舍近求远?”
龚氏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刑部尚书竟然把府中之事查得清清楚楚,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有心替他人隐瞒,罪加一等。若是你有同谋或幕后主使,本官可以看在你出有功的份上,从轻落。”赵言卿循循善诱。
胡嬷嬷闻言,眼里忽然闪现一抹亮光。
“大人,都是民妇一人所为,没有同谋。”
“既然如此,那就签字画押。”龚氏一惊,硬着头皮画押。
赵言卿一拍惊堂木道:“今有犯妇龚氏,心肠歹毒,谋害妾室,一尸两命,且蓄意栽赃嫁祸满庭芳东家江茹月,罪行恶劣,天理难容,判以死刑,秋后问斩。江茹月等人无罪释放。”
话音刚落,龚氏就面色惨白,瘫倒在地,这么快就判决吗?
现在怎么办,都判秋后问斩了,表哥怎么还不来救自己?他不是说会想办法的吗?
此刻,她才真正慌了。赵言卿见她神色变幻,也在等她心理防线崩溃的那一刻。
犯罪之人多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知道害怕了,才会老实。
尽管知道怀瑾定会为她洗刷冤屈,江茹月此刻才如释重负,绿竹几个小丫鬟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
到底要不要把表哥招出来?龚氏心里正天人交战,忽然,一旁的胡嬷嬷道:“大人,老奴知道内情,这事儿也有陈记花坊万掌柜的参与。”
“还有此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人,若是老奴交代,还请念在老奴出有功的份上,从轻落。”
“那是自然,本官向来信守诺言。”
一旁的龚氏想说些什么,嘴唇翕动了两下,终究没出声。
这事本就是表哥主谋,她也不想死啊,现在胡嬷嬷把他供出来,也不算自己出卖他。
若表哥来了,说不定钱贵妃会把他们一起救出来。
到现在,她还心存幻想。
胡嬷嬷嘴皮子利索,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
原来,腊月下旬,自家夫人去了陈记花坊好几次,且腊月二十八从陈记花坊出来,就马上命人买麝香。且杨姨娘出事前几日,夫人又去了陈记花坊,这就是不得不让人起疑心。
还有更劲爆的她还没说,但做事留一线总要好些,反正也和案情无关。
陈记花坊在盛京城很有名,难道是嫉妒满庭芳生意兴隆,万掌柜就伙同那龚氏陷害她?
老百姓惯会猜想,不过也猜得七七八八。
江茹月没想到,陈记花坊竟然这般歹毒,生意做不过她,就想置她于死地。
万掌柜见官差上门,就知道刑部已经查到自己头上。
昨日他就让人传话到宫里,想让钱贵妃帮忙,可传回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