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刘福荣追上去几步,一副讨好的嘴脸:“将军,您也为福荣想想呗,福荣虽不是您的亲侍,可您教属下办的事儿,属下都会竭尽全力给您办妥。您看我这——”
“想寻个娘子啊?”姜霂霖戏谑道,“你有人家慕辰长得风流倜傥吗?”
刘福荣欲哭无泪:“将军,我那娘子都去了三年多了,若是将军不为福荣做主,福荣连个妾都寻不到了!眼下天下太平,属下想再讨个娘子,一起照顾家中老母——”
姜霂霖见他说得恳切,也不再戏耍他,想了想道:“这样吧,回头你去我府上挑几个,我送予你,如何?”
“甚好!甚好!”刘福荣感动地就要哭出来,“多谢将军,将军,福荣这辈子都是您的兵了!不论哪个将军来指挥,属下只听您的差遣!”
姜霂霖无情地拆穿刘福荣:“你不就想要我府上的丫头吗?行了,先带东扬过去吧!”
“好嘞,将军!”
“诶——回来回来!”
刘福荣又折回来:“将军,您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姜霂霖不耐烦地摆摆手:“本将军是那样的人吗?我是问你慕辰去哪儿了?怎么不在这儿?莫不是真的没来吧?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听了姜霂霖的话,刘福荣放下心来,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来了,姬洛羿殿下在那边儿练习射御呢,他们几个都跑过去看了!”
“这丫头——”姜霂霖说这话时,看似不经意间,眼底却藏着深深的忌惮,“还未出阁就成日混在一堆武夫之中,日后哪个男子还敢要她。”说着还长长叹了口气,以示自己的忧心。
“属下也觉得是,若是谁日后迎娶了这位帝姬,可不像您娶了璟乐公主这样开心喽,恐怕是要被她欺负死的!”
姜霂霖点点头:“去吧,你与东扬离她远着些,那个疯丫头惯会惹是生非!”
“属下遵命!”
刘福荣说罢牵了斩尘,带着姜东扬往马场的方向走去。姜霂霖进了军帐,开始忙乎他繁忙的军务。
慕辰收拾好的食盒放在案几上,姜霂霖不由得又想到那个暖心的小女子。自己如她那般大的时候,哪里会体贴个什么人呢?早已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杀敌数万了!死在她刀下的鬼魂数不胜数。
昨晚的记忆重现脑海,姜霂霖一手撑在案几上,一手放在摊开的书简上,发起了呆。一个机灵挚爱她的小丫头,一个柔弱体贴她的小女子……
都是很不错的女子,曲水虽然瘦弱了些,不过身子养好后,必是会出落地亭亭玉立。姬妍若皇家帝姬,能够不骄不躁,待人谦和实属不易。
一幕一幕,姜霂霖托腮的那只手酸困不已,忽然闪了一下子,将神游的她拉了回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在选妾么?选哪个更好,更应该去爱?
真是荒唐至极!
姜霂霖急忙摇摇头,直将自己晃得脑仁疼才停下来。眼前又是好一阵晕眩,才定了神。心思重新回到手中的简簿上时,她才发现集中精力并非是她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她,二十一年来,竟然第一次无法集中精力……自己真得该成亲了?该有自己的家了?该……
那她也该对男子动情才对,如何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两个女子的音容呢?
姜霂霖眉头紧锁,咬着唇,手中的简簿不停地在案几上敲击着,百思不得其解。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这两个女子的情感绝不是怜爱之情,可为何忘不掉她们的一举一动呢?
沉思良久,姜霂霖终于有了眉目,或许是与她们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些。对,肯定是这样的!
想通的姜霂霖竟像孩子般开心,既如此,那么今晚就回姜府一趟吧,避开这二人的同时,又能回去寻父亲商量一些事情。
那些长久以来对她足够有吸引力的兵书,此刻也失了魔力。姜霂霖索性丢下手中书简,出了军帐,往马场的方向走去。
那里还有个让她头疼的女子,这个女子极不寻常,可她还没想到对付的法子。
越是靠近马场,越能听到那头传来的阵阵欢呼声。一声声叫好传入姜霂霖的耳中,使得她的脚步愈发地沉重。若非姬皇阻止,这个女子怕早已与她并肩作战了。
“姜霂霖!姜霂霖!姜霂霖——喂——你再不站住,本公主的箭可不长眼啊!”
姜霂霖无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双手一拱行了个礼:“霂霖拜见公主。”
姬洛羿骑在高头大马上,见姜霂霖转过身来,这才放下手中的弓箭,居高临下道:“装没听见吗?柱国大将军了不起么?信不信本帝姬一句话,就教父皇收了你的爵位!”
“这个……”姜霂霖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后,勾勾嘴角道,“还真不信。”
“你!”姬洛羿眼中见了狠色,“那本帝姬便试试!”
“可能若儿说的话更管用一些吧,殿下还是少惹你父皇生气比较好……”
“娶了姬妍若就了不起么!”姬洛羿当着众将士的面高声道,“卖国叛主保了性命,迎娶帝姬拜将封侯,将军的前途大好啊——”
黄口儿
你以为你的父皇今日的江山是谁为他打下的?你以为你的父皇得来的这一切都是天意所赐吗?不过是胜者为王罢了!他生来难道就是天子吗?我姜霂霖生来就是他的臣子吗?
可任重道远,她需要学会隐忍,学会卧薪尝胆。姜霂霖仰着头,望着高高在上的得意的姬洛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