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自玉闻言,神色肃穆了几分:“小儿不是那般贪图功名——”
“不急,将军见贺礼便如见本宫的心意,”陈妃打断齐自玉的话,“一个小小的侯爷之位,将军怎会看的上呢?您说呢,姜夫人?”
不容齐自玉辩驳,陈妃笑笑,握上她的手,别有深意道:“将军既出手相帮本宫的弟弟,可见她并不讨厌本宫,既然如此,我们之间,是可以商谈的……本宫便不多留了,宫中诸事繁多,宋夫人那里也是挑剔的很……”
“姜氏恭送陈妃娘娘。”
陈妃盯着齐自玉的眼睛,在她的手上重重捏了两把,转身出了将军府。
齐自玉双眼微眯。姬皇老贼,明升暗降。陈妃说的不错,谁都能看出,这侯爷之位不过是个虚名。他的赏赐皆是给璟乐公主的,他要公主压在自己的女儿头上,还要削弱女儿的实力。
霂霖还年轻的很,姬皇已经被数年的沙场征战磨掉了一层皮,垂垂老矣。防着军权旁落自是情有可原,可对霂霖而言,是否防范的过头了一些!
齐自玉为自己的女儿鸣不平。若这姬皇知道霂霖是个女儿身,一定巴不得提拔她的官位。可齐自玉也深知,自己的女儿不是个一般的女子。
长久以来,受女儿的品性感染,她甚至觉得女儿才是坐江山最合适的人!
亦或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要强性子,霂霖随了她的心性,又随了姜易的本事?
无论如何,如今全天下的人都认为姜霂霖是个男儿了。将那小公主娶进了门,还不知女儿要受怎样的气,走到军营里,受多少人的讥讽。
姬皇这个老东西,用人在前不用人在后。齐自玉甚至想着发生什么战乱了,好看看姬皇的笑话。不过这想法也仅仅是一闪而逝,她的女儿姜霂霖,不会让她做出这等生灵涂炭,殃及百姓的事情的。
“姜夫人,魏楠有礼了。”
一道温文儒雅之音响起,齐自玉从郁闷的纠结中回过神来。
“方才见你的父亲被府中的人扶到里间去了。”
不想这魏楠却道:“魏楠并不是来寻家父的,今日府中又人多噪杂,魏楠竟寻不到将军的人了……”
“你是找霂霖啊,将军府刚刚建成,无人来过,寻不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齐自玉明白过来,叫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带魏公子过去。”
魏楠又拘了一礼,跟着丫头奔姜霂霖的所在而去。
此时的姜霂霖正佯装不胜酒力,东倒西歪地推搡着递上来的酒樽。魏楠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她被一个世家公子灌酒。魏楠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抢过那人手中的酒樽,一饮而尽。
“将军不胜酒力,魏楠代过。”
那公子瞬间掉了脸子,心中窝火:“倒是你娶亲还是将军娶亲啊!这是喜酒,喜酒也能代过?即便要代过,也是要魏柏来,你算什么东西!”
“魏楠是将军的好……”话到嘴边,魏楠又觉不妥,改口道,“魏楠是将军的朋友。”
“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将军承认你是她朋友吗?”
“魏楠,到一旁去,本将军还能喝。”姜霂霖拨开魏楠,拿过他手上的酒樽。
“可是将军——”
“无妨,今日乃是大喜之日,兄弟们不醉不归,喝他个昏天黑地!来来来,就你,给魏楠倒酒!”
那方才嚣张的世家公子瞪着双眼:“我给他倒酒?”
姜霂霖一口酒气:“如何?本将军的话都不听了!”
那世家公子踌躇了半天,不情不愿下,给魏楠倒了酒,还补上一句:“连干三杯才算你赢得过魏柏!”
“……”
魏楠觉得自己来得可能不是时候。
玉玺节
“诶——”姜霂霖蹙着眉头,眯缝着双眼四下看看,“魏柏呢?魏柏上哪儿去了?”
那世家公子举着酒樽一边盯着魏楠将酒喝下,一边道,“刚刚同我一起来送的贺礼,还说笑着是不是又把他这哥哥关起来了,这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魏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若不是想过来亲手送上自己的贺礼,是怎么都不会和这些只顾吃喝玩乐,嘲讽他的世家公子在一处的。
说到此处,其实他从前在外面的日子也还过得去,可自从他的娘亲被魏灏景接进魏府后,他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庶子。与他作对的其实仅仅是一人罢了,那就是大夫人楚碧乔与魏灏景所生之子,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魏柏。
魏柏其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斗蛐蛐儿,许是总斗蛐蛐儿有些单调乏味,便在他进府后,魏柏终于找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乐趣。那便是捉弄他。
无奈魏柏是魏府的嫡子,结交的那些公子们也都是宗亲权贵,各个家中势力熏天。魏柏与他作对,那些公子哥们也就看他不顺眼。如此还不罢休,若是哪个公子想与他说一句话,魏柏便即刻找人家的麻烦。
长此以往,便无人敢同他魏楠在一处了。嚣张一些的世家公子冷落他,瞧不上他,一些品行端正的也只能远离他,话也不敢同他多说一句。
倒有个特别的人物,就是这六大柱国将军之一的姜霂霖了。与他年龄相仿,比魏柏略长两三岁。许是姜霂霖是魏柏崇拜的大哥,有时若是姜霂霖遇上他遭殃的时候,出手相帮,魏柏也只是表现出一些不满,没有更多的动作。
想到姜霂霖对自己这几年的帮助,魏楠的心中又生出一阵暖意。他拉着姜霂霖走到一旁,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匣子,递给姜霂霖。
“将军,这是魏楠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