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该玩的也玩过了,该乐的也乐过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家中有贤妻慈母,夫复何求啊。”
都说贫贱之交不可忘,郑无疾当年猪油蒙心的时候,那些朋友里也只有刘宗瑞跟他说过这些好话。
所以郑无疾一直都记得,也一直都很感激。
“没错,没错,我确实这么说过。”刘宗瑞点头,“那时候满京城的铺子不敢赊你的账,你只好在街上游荡,被我看见了。”
当年徐春君训夫,也算是京城中的一段佳话。
直到如今还有许多人拿出来说。
“惭愧,惭愧,现在想起当年的事,半夜都要冒一身冷汗出来。”郑无疾自嘲道,“刘兄,你比我强多了,没像我那么荒唐。”
“所以你才格外让人佩服。”刘宗瑞说,“试问千年之下,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心革面呢?”
“你来陈州,我再放心不过了。有你在这里,百姓们就不用担心了。”郑无疾十分欣慰,陈州是他付出过心血的地方,他当然希望继任者是个好官。
“郑老弟呀,有你在前面趟了路,我敢乱走吗?陈州的百姓是多舍不得你呀,我若是差太多,都不用上头责罚,直接被老百姓的唾沫淹死了。”刘总瑞又是摇头又是笑。
刘宗瑞不是傻子,他当然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
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里呢,而且当地百姓在经历过郑无疾这样的父母官之后,可不是一般人能糊弄得了的。
更何况,如果他不能在陈州这个地方做出政绩,郑无疾也不会放过他的。
他又不是那种急功近利只想着中饱私囊的昏官,他也是有志向,有抱负的。
两家人就在衙署里一起吃了顿饭,做好交接之后,郑无疾带着家眷离开郑州回京城去。
他们上船的那天,郑无疾特意选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走。
可陈州的百姓还是全都来送别。
送行的队伍长达上百里。
郑无疾和徐春君夫妇洒泪挥别,这一方厚土,不知何年才能再见。
此时已是初秋。
郑无疾一家四口坐在船上,看着曙光划破天际。
芳菲已经三岁半,二女儿阿鸾,名字是皇后岑云初赐的,也已经一岁多了。
徐春君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已经有四个多月了。
芳菲还是那样活泼,只要醒着,必然叽叽喳喳个不停。
阿鸾性情更稳重一些,各方面都更像徐春君。
紫菱又添了个儿子,已经两岁了。
“上个月接着家里的信,阿暖又生了个儿子。”徐春君笑着说,“回头看了咱们家的芳菲和阿鸾,她又要眼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