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候应该就知道了。”徐春君说,“侯爷,你今天还去耕地吗?”
城外村子里有一对老夫妇,无儿无女,也分得了一块田。
可是二人都耕种不动,又舍不得赁给别人。
郑无疾便自告奋勇替他们耕地,还说想亲自体验从播种到收获究竟是怎样的艰辛。
麦子已经熟了一茬,要把地翻一遍再播种。
徐春君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因此也不拦着。
她如今又有了身孕,只是还没有显怀。
芳菲已经两岁了,整天跟在郑无疾身后。
听说郑无疾又要下地,便也吵着闹着要跟去。
“若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耕织自足,田园终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很好的日子啊!”郑无疾把锄头扛在肩上,一手牵着芳菲说。
“在乐土上,各行各业的人都能富足自安。可天下又哪能处处都是乐土呢?”徐春君笑了。
郑无疾陷入沉思,许久点了点头:“是啊!并非处处都是乐土。”
他把陈州治理好了,可天下又有几处能像陈州这般呢?
贪官污吏,奸商恶棍,总能轻易就打破百姓小小的安乐。
郑无疾只能保证自己在任上的时候,百姓能过上好日子。
至于以后,他又拿什么去保证呢?
徐春君见他有些失落,便知道他在为百姓担忧。
到了晚上父女俩回来,徐春君亲自下厨烙了饼,做了汤。
“这饼是王婆婆特意送来的麦子磨出来的面做成的,”徐春君把一张饼放进郑无疾的碗里,“王婆婆说你给她家种了地,这是应得的。”
新麦子磨出的面粉带着特殊的香气,热腾腾的,带着朴实的欣喜。
徐春君轻轻拉过郑无疾的手,摸索着他掌心的茧子。
“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心里必然是这么想的,”徐春君温柔的声音伴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进郑无疾的心中,“只要你有一颗为民的心,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为百姓造福。
哪怕到时候我们离开陈州,你到了别的任上,也是一样。
如果有一天,你站的够高,就可以做更大的事,惠及更多百姓。”
“春君,我明白你的意思。”郑无疾握住她的手说,“有你帮我,何愁不能。”
徐春君的二女儿出生后不到一个月,就听说了宁王在东都落网的消息。
说起宁王也是大有来头,他本来是宣庆帝唯一的儿子。
宣庆帝当年心疾暴毙,未有遗诏,但是宁王年幼还不足十岁。
皇族和大臣们考虑到在如此动荡的情形之下,让一个幼子继位是极为冒险的事。
又何况宁王继位,多半会延续宣庆帝推行的新法治国。
而皇族和旧的勋爵人家是极力反对徐有光主持的新法的。
最后众人商议决定,让反对新法的皇弟,也就是明德帝继位。
明德帝继位之后的确废除了新法,并且将徐有光等人全部流放。
后来明德帝遇刺身亡,并无子嗣。
按理说宁王本就是宣庆帝唯一的儿子,又是明德帝的亲侄子,此时该由他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