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自己做的梦,再加上纪旻叙写的那封信,和给他的那些证据,他根本不敢往这个方面去想。
事实的真相,远比他想的更加纠葛。
他面色十分平静的对着江舒宁陈述这些事实。可这些话听在江舒宁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上辈子,江家满门倾颓好像只是个笑话。他们江家,不是因为受人牵连,而是被人利用,而利用他们的人,正是她日夜相处同床共枕了七年的6行谦。
为了捉一个赵弘墨,让整个江家都成了牺牲品。
后来的事情,江舒宁不知道,但她大致也能猜到。
假的全是假的,全是骗人的。什么除以极刑,下场凄惨,全是骗人的。
只有她受的苦楚才是真的。
阿兄自戕,父母流放,染病离世,自己成了贱籍,在太子面前委曲求全,卑贱的如同一个妓子。
他他当真是舍得的。
江舒宁内里翻江倒海,身子轻颤,看着6行谦,就用那双平日里温温柔柔的眼,直直的看着他。
她想质问他,想骂他狠心,可她却也清楚,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她永远也不会再经历那样痛苦的事情。
那样在所有人眼中都莫须有的事情,她又该以何种理由去质问6行谦呢?
她虽一言未,但心中早已百转千回。
“6世子可还有事?”
江舒宁的冷淡疏离让6行谦心头酸涩。
“没有了,我只是想告诉阿宁这事的起因经过,让你不要担心。”
“担心?我担心谁,还是说替谁担心?”江舒宁压低了眉眼,“我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夫君,他如今身在徽州,为朝廷平定匪乱出力,也是操劳国事,并不比世子揪出乱党差。”
若说刚才还是冷淡,这会儿已经有些咄咄逼人了。6行谦从未面对过这样的江舒宁,他手足无措,甚至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缓和这会儿的氛围。
江舒宁垂在身后的手交叠着攥紧,“世子若无其他的事情,就可以回去了。”
她这逐客令,下得不留情面。
即便是只见过两三面的人,以江舒宁的性子也不会说这样的话,可她偏偏说了,还是对着6行谦说的。
6行谦觉察出了她的情绪。可他并不想走,他还有许多话想对她说。
还有那个看似荒诞却处处有迹可循的梦境。
那个梦境中,他与阿宁是结成夫妇了的,他们亲密无间,恩爱非常,不会是当下他们这般模样。